这句话可挑起了楚白的八卦。心痒的他连那只快要烤熟的鸡都不管了,连忙兴高采烈的凑过来问小懒:“他是谁的?”
小懒也不瞒他:“玄门有个人喜欢大师兄,他们才是一对儿。”
楚白听不明白:“苏笠青也喜欢她?”
“总会喜欢的。”小懒坚信这一点。
楚白却不以为然:“这么多年来喜欢苏笠青的人何止你说的那一个……”说到这儿他似乎有些气不顺,停下来重重吐纳了好几口空气才继续道,“但他只喜欢一个人,从他情窦初开到现在,这么多年也不曾变过。”
小懒也好奇了:“谁?”
“一个叫珠珠的姑娘,”楚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龙筋似的,要死不活的缓缓爬回篝火旁继续烤那烧鸡,“那个姑娘……是他最好兄弟的女人,所以他只是悄悄的喜欢,从来不跟任何人说。但他的兄弟又不是傻子,早就看出来了……于是他兄弟就问珠珠,你喜欢阿青吗?珠珠说,我喜欢他,因为他是你的兄弟。我爱你。他兄弟舒服了……但还是心疼苏笠青,就总想着……要是也能给他找个好姑娘,聊解仙途寂寞就好了。”
小懒想了又想,又将之前霜华所说的、霜华和苏笠青的对话结合在一起,终于渐渐想明白一个大概。
瞧楚白那样子,所说的苏笠青的兄弟必定是他,珠珠就是他死去的女人,被霜华无意之中连累致死的。千年之前,霜华、苏笠青、珠珠,可能还有别人,一起出去玩什么的(或者不是玩,是去做别的事儿),途中霜华喝多了酒,办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因为这件错事,霜华被封印在那块石头里,珠珠香消玉殒,苏笠青也受牵连被罚到玄门修炼。楚白为报仇找霜华算账,苏笠青也找霜华,霜华不敢见他,因为珠珠也是苏笠青偷偷喜欢的人。
也正因如此,那天夜里苏笠青和霜华第一次会面才会针锋相对,霜华埋怨苏笠青小家子气,自己只是害他受罚就忘了从前的朋友之情,苏笠青才会问“只是害我受罚?”,霜华才敢有恃无恐的当着小懒的面问“还有什么,你自己说说”,苏笠青才会无言以对。
是呢,霜华连累得那个叫珠珠的仙子香消玉殒,楚白敢大张旗鼓的找他报仇,苏笠青就不敢,因为他没有任何立场……珠珠是楚白的女人,苏笠青那么多年,只是暗恋。
小懒忽然有点同情苏笠青了。
无意之中趁着夜色说出这个秘密的楚白也似乎没了精神,叹息着连烤好的烧鸡都没吃就躺在一旁睡了。他其实早就可以辟谷,吃东西只是因为嘴巴需要。小懒可不是。她想了老半天才觉出自己饿了,又见楚白睡了,索性就把已经微微烤焦的烧鸡拿过来,毫无风度毫不矜持的自己撕啃着吃了。
她没有看见不远处灌木丛之后躲着一个人,那是早早就躲在那里的人,从她被杨府老胡掳了过来就藏在那里,想伺机而动却一直没有动的人,阮紫文。
老胡跟小懒说的,楚白跟小懒说的,她都听见了。
她听见玄门的宝贝原来真的被小懒得了,还解封了那块石头,石头里是个叫做霜华的狐狸精(反正阮紫文是这么想的);她还听到楚白说苏笠青喜欢一个姑娘,从他情窦初开到现在,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她听见楚白说想给苏笠青找一个好姑娘,让那个姑娘帮着苏笠青聊解仙途寂寞,不要再时时刻刻想着珠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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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懒吃光了烧鸡也困倦无比,索性也躺在楚白不远处睡觉。有楚白在,她倒是不太担心安危,只是不知道霜华会不会回来找她。
她盼霜华回来,又怕霜华回来。
这样纠结着睡了两三个时辰小懒便睡不着了,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并没像昨晚一样躺在篝火旁和楚白在一起,而是独自一人躺在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里。
怎么回事儿?
她努力回想昨晚的情形,记忆却只道她跟楚白聊天之后楚白睡着了,自己吃了一只烧鸡也睡着了便戛然而止。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有点不知所措,连忙摸摸身上,还穿着那件道袍,身上也哪儿都不疼,不像发生了某些桃色事件;她又起身推开窗子,看见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个临街的二楼,旁边一块巨大的牌匾写着“悦来客栈”。
“小二!”她连忙推门叫人,不多时便有个包着白头巾的小二哥跑上来客客套套的点头哈腰,看样子是个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小二哥,这是哪儿?我是自己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