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陈良弼在应天府可算得上是位高权重,朱常洛既然到了应天,不可能不做准备,费甲金的书信就是其中之一,当初他离开京城的时候,费甲金便亲笔写了一封信,让他交给陈良弼,崇信伯虽然爵位不及泰宁侯,但是影响力却是相差仿佛……
甚至于费家还隐隐比陈家更高一筹,毕竟费甲金执掌的中军都督府乃是在京城,而陈良弼的影响力,最多不过是在南直隶,而且两家都是勋戚之家,想必也有些私交。
不过当时费甲金并没有说明两家的关系如何,只说让朱常洛将书信交过去,陈良弼会尽力帮忙的,故而朱常洛摸不清楚情况之下,也并没有贸贸然的登门相询。
而且若是他一来应天,便拿着书信上门,未免有几分以势压人的意思,若是就此得罪了陈良弼,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只是如今看陈良弼的样子,竟是知道这封信的存在吗?
朱常洛一头雾水,陈良弼也不解释,将信拆开之后细细读了,才抬头,看着朱常洛疑惑的神情,开口道。
“殿下不必疑惑,老夫和费家乃是世交,当初英宗皇帝时,陈家平定瑶贼,却不料被奸人诬告,是当代崇信伯力保之下,才为陈家洗脱清白,殿下既然能得费兄亲笔书信,老夫定当尽力帮忙!”
苦笑一声,朱常洛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一向谨慎的费甲金这次竟然这般有自信的告诉他,到了应天直接来泰宁侯府便是,原来是其中有这层渊源……
似是怕朱常洛不相信,陈良弼脸上浮起一丝笑容,悠悠的开口道。
“至于徐弘基那个小子,殿下初来乍到不熟情况,怕是被他摆了一道……”
在陈良弼的解释之下,朱常洛才算是明白了过来,徐弘基为何前恭后倨,态度如此奇怪了。
说起来,这徐弘基也是去年刚刚承袭的魏国公爵位,根基并不稳固,当初他的祖父徐邦瑞乃是长子,但是不受喜爱,甚至于那一代的魏国公徐鹏举还曾经亲自到京城活动,想要改立幼子为世子,但是最后没有成功罢了……
这几年魏国公一系的大房暗弱,接连三代都是身子骨不怎么好,要知道,距离徐鹏举薨逝到现在不过二十余年,魏国公便已经更迭了三代,可见徐弘基的父祖身子有多么弱,而到了徐弘基这一代,他弱冠之龄承继爵位,支脉当中不服气的大有人在,甚至有谣言说他徐弘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整天抱着药罐子活着,只会给祖先丢人……
“正是因为如此,徐弘基才会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欢迎殿下,其用心不外乎在警告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收起自己那点小心思!”
陈良弼叹了口气,声音中却是多了几分不屑之意。
“不过此子心机深沉,支脉的那帮废物想来是斗不过他的,不过堂堂的魏国公,竟落得只会勾心斗角的地步,真是令人惋惜啊!”
朱常洛默然,终于明白了徐弘基如此态度的原因,想要承继魏国公爵位的人有大把,之所以会落在他的头上,完全是因为长子名分,想来这一段渊源,皇帝应该是知道的最清楚的。
所以徐弘基这次这么直截了当的表明态度,实际上是在维护自己的名分,就算是皇帝知道了他的表态,想必也会谅解他的,而他在摆出那么大场面之后立刻和朱常洛划清了界线,想必这般举动也会一五一十的传到京城中,以此来说明,他徐弘基仍旧是忠于京城,忠于皇帝的……
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想不到他朱常洛也有一天会被人当枪使,而且,还是用完就丢的那种!
呵呵,徐弘基……
ps:下一章九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