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二、三分钟,顾临风的情况才好转了些,他微微睁眼,哑着声音道歉。“对不起,千年。”
“别多说了,起来吃点东西。我问过保镖,除飞机餐外,你就只喝了一杯参入安眠药的牛奶。”彼岸千年走上前,拍了拍顾临风的肩膀,对方的反应换谁都难以责怪,“现在已是晚上六点半,再不填肚子,我怕你要闹胃疼,届时顾威黎接到线报又得抓狂。”
“我想先去洗个澡……”顾临风非常不喜欢全身黏糊糊的汗湿感,何况先前自厌的负面情绪还纠缠在心上,他需要找个地方单独慢慢消化。
“洗什么澡!你不怕低血糖晕在浴室里一命……”彼岸千年把后面两个不吉利的字吞回去,直接就走到房间的衣柜前,打开门从里面拎出一套跟顾临风身上款式、颜色都一模一样的睡袍。“换件衣服,出来吃东西,然后再去洗!”
“我……”顾临风还欲抗议,可接触到苏依投来的担忧目光,他妥协地停下了未出口的话。好吧,假如推迟洗澡能使自家猫咪安心的话,暂缓一时也不是太难忍受的事。
“我什么我!”
彼岸千年将干净的睡衣扔到床上,径自去解对方的衣襟,替他换。凭借两人的熟稔程度,他少了几分顾忌,对方最糟糕的时候自己都见过,还有何需要避讳的,顾临风亦好脾气地听任他摆弄。但他们一时谁都没考虑到苏依,直到听见在边上一同帮忙的她细细地倒抽口气,呼吸明显一窒,顾临风才猛然间意识到什么,一把将衣服扯过,遮掩住背部,撇开了头。彼岸千年也想了起来,他对着不远处的明初夏末使了个眼色,又朝苏依挥了挥手。
“出去,出去,还只是未婚夫妻呢,待嫁的女孩子回避点。”
苏依并未立即遵从彼岸千年的指示,哪怕从指尖到全身都在轻微发颤,她仍尽力定下神,张开双臂再一次拥抱住顾临风,感觉到他全身的僵硬,带着*不小心被暴露的抗拒和羞恼,还隐约流露了几分怕她看到后嫌弃的不安,她一只手覆盖住他的眼睛,一只手温柔地抚摸他的颈侧,低头在他头顶细软的发丝上印下亲吻,直至对方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些,才听话地起身爬下床,随明初夏末往外走。
一边走,苏依一边挥之不去脑中残留的画面,那大量密布在顾临风背上纵横交错的陈旧伤痕。
心,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