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看着男子叫门,原本想要靠近的身形,顿时停了下里,本能的暗自警惕,生怕突然从里面,冲出来一个和尚,道士啥的,三下五除二就把他这个孤魂野鬼给灭了;
“大爷不在家!大爷不在家!”
朴素整洁的小院里,杂草丛生的屋檐上,倒挂着一个破旧鸟笼子,一只小巧玲珑的鸟儿,身披五彩翎羽,正叽叽喳喳的开口回应,小家伙连蹦带跳的,那叫一个欢实;
“嗯?这是啥玩意儿?”
二狗子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别扭,好像不是一个人在说话,顿时颇感好奇,忍不住向前飘了一小段距离;
“哎呀!俺滴个老天爷呀!你这只傻鸟,就别跟这儿添乱了!快快快!快帮我叫下俺大爷!真的出大事儿了!俺家有妖怪呀!还有鬼呀!快点儿吧!会出人命的呀!”
男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喊着,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划过脸颊,湿了手臂,急不可耐的他,甚至有了撞门的冲动,心中第一次,对院儿里那只平日里讨人喜爱的小鹦鹉,产生了浓浓的恨意;
“呃!鸟儿?”
二狗子飘到院墙上,看着院子里的鹦鹉,黑青色的鬼脸在鬼雾中扭曲,呲牙咧嘴的一阵抽搐;
“大爷!有妖怪!大爷!有妖怪!”
小鹦鹉灵动的转身,冲着身旁的一座破窑洞,咿呀学语,叽喳学舌的重复着男子的话,清脆的声音逐渐高亢,扯着嗓子卖力的叫唤;
“哎呦喂!你这调皮的小家伙!一点儿也不知道安生,真是不让人省心!俺这把老骨头唉,迟早被你给折腾散了!来了!来了!”
苍老的声音响起,漆黑的窑洞里,突然亮起米黄色的光华,一个佝偻的身影,披着微弱的烛光,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棍,打开了破旧的木门,踢踏着一双破棉靴,缓缓的走了出来;
“唉!你说这大半夜的,一个憨货乱敲门,一个傻鸟瞎咋呼!跟个信球一样!能不能让人睡个安稳觉了!真是作孽!唉!...”
弯腰驼背的身影,在夜半的寒风里摇曳,似乎是感觉到冷了,老人伸出枯瘦的手掌,裹了裹身上破旧的军大衣,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大门前;
“共产党?土八路?我滴妈呀!吓死老子了!”
二狗子一看见老人身上的军大衣,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近乎本能的心里犯怵;
“你才是信求!你才是信球!”
小鹦鹉蹦蹦跳跳的还嘴,一口的河南梆子,似乎不甘心被骂,扑楞着小翅膀,在那破木笼子里,上蹿下跳的一阵瞎折腾;
“嘿嘿...这傻鸟儿真逗!”
二狗子看着傻鸟直乐,悄无声息的飘下墙头,站在男子身后不远处,暗自盘算着进可攻,退可迅速逃跑,悄悄的催动一身黑色的鬼雾,将狰狞可怖的嘴脸遮了起来;
“呵呵!傻鸟!信球货!”
一脸褶皱的老人,听着身后传来的骂声,慈祥的笑骂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