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那位沦为炮灰的教授上台发言,她可能就这么一直冷眼旁观下去。但是这次纯然出于丧失理智的发泄,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她说得听众连连欢呼,几乎癫狂,自己也沉浸其中。过了许久,她才听到老板不满的召唤,于是只好像参加舞会的灰姑娘2一样匆匆跑开。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拉住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
“艾莉·希特拉。”她十分骄傲地回答。
“收下这个。”那个人十分消瘦,一脸的病容,手指枯干得好像骷髅——就是这骷髅般的手塞给她一个小册子。她低头扫了一眼就赶紧收了起来:
《我的政治觉悟》
“你很有潜质,”他说,“也许能成为一个政治家。”
这个人就是安东·德莱克斯勒,国家社会主义的真正奠基人。德莱克斯勒锁匠出身,没有受过正式教育,能够du li思考,但是头脑偏狭,当时他在慕尼黑铁路工厂工作。世界大战结束前夜工人运动风起运用的时候,他组织了一个“du li工人委员会”同马克思主义的工会组织进行斗争。但是,德莱克斯勒所拉到的会员从来都没有超过40个。由于势单力薄,他的委员会同一个叫做“政治工人集团”的团体合并,后者原来是由一个名叫卡尔·哈勒的报社记者领导的。新组织的成员不到100个,名叫ri耳曼工人党,由哈勒担任第一任党的主席。
这个规模很小,默默无闻的ri耳曼工人党,就是后来兴风作浪,给世界人民带来深重灾难的纳粹党的前身。当纳粹的实力达到鼎盛的时候,ri耳曼第三帝国的铁蹄践踏着东到第利亚斯特,西至大西洋海滨的几乎整个西欧。而它的一千万党员则叫嚣着此刻正回荡在啤酒馆里面的口号:
“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个领袖!······”
艾莉第二天一清早就仔细阅读了德莱克斯勒塞在她手上的小册子。清晨5点,她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醒来,按照习惯躺在第二步兵营营房的床铺上,看着耗子啃噬总前一天她晚上撒在地上的面包屑。
“我一生尝够了贫困的滋味,”她对着不知名的镜头自言自语,倒有点哲人的意味“因此我很能够想象小动物的饥饿和快乐。”
她记起这本小册子,就取出来阅读。使希特拉惊异的是,它反映了她本人在过去几年所确立起来的很多思想。德莱克斯勒的主要目标是建立一个以“工人阶级为基础”,然而不像社会min zhu党,却要保持强烈的大ri耳曼主义的政党。这些引起了希特拉的极大兴趣。
就在那一天,艾莉又惊异地接到一张明信片,通知说她已被接受参加了德国工人党。“我真觉得又气又好笑”她后来在《我的奋斗》中回忆说,“我丝毫无意参加一个现成的政党,我要自己组织一个。他们对我的要求未免太自作主张了,根本不能考虑。”
但是,要不要至少去说明下自己不加入的原因呢?她在去啤酒馆上班的路上这样思索。猛一抬头,自己已经站在啤酒馆的门口了。于是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发型,尽量摆出受欢迎一些的神情:一个习惯于叫嚣式演说的女招待大概是不会受到顾客欢迎的····
“你被解雇了。”老板面无表情地说,“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始终保持殷勤的女招待。”
失业的打击让她消沉起来。她怀着各种各样复杂纠结的念头,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回到营房,依然辗转不眠,她再三考虑:“我不名一文,没有收入,这一点在我看来倒是可以接受的,而比较困难的是,我是个无名之辈,侥幸活着或者死去,连最近的邻人也不会注意····”
我要当政治家···我不应该这么默默无闻····
她决定,第二天就去参加这个党的集会,在《我的奋斗》里,她说:“这是我一生中最有决定意义的一个决定。跨出了这一步以后,就再也没有退路——也不可能有退路了。”
1实际上,掠夺斯拉夫民族年轻女xing成为德国家庭的女仆是纳粹党真正实行过的策略。这既是种族主义的政治需要,也是对德国本土人民的一种行贿。因为被占领的时间较长,白俄罗斯和波兰的少女因此饱受其苦。不过,说实话,这种政策也不过是将西方世界延续了几百年的贩奴传统加以国家化运转的产物而已。
2别说。灰姑娘故事的发生地点里这里还真不远:就是巴伐利亚国王营建的新天鹅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