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赞布拉的表情已是变得一片铁青,整个身躯也随之颤抖了起来,却见他的一只手已隐藏在披风当中,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丁逸的一颗心早已随着这阵隆隆的巨响而狂跳不已,他的手掌也不由暗暗抓在天阴杖之上,体内此刻虽然只有那并不十分深厚的九转天龙心法在流转,只是现在大敌当前,他随时都准备冒着气竭的危险将这并不浑厚的真气全力运转而出,以命相搏。
那剧烈的隆隆巨响已是堪堪到了近前,直到此时两人和两头灵驹鹿似乎连站也站不住,只堪堪勉强稳住身形。
忽然间,一声巨雷一般的咆哮声猛然响起,好似在两人耳边打了个响雷,二人直被这一声咆哮震得差点聋了两耳,心中已是惊骇到了极点,当下双双抬眼向当空中那声源处望去,却见面前这座巨石的顶端之处,赫然闪出一张巨大凶狠的面容,那张巨脸目露凶光,呲着宛如匕首一般的獠牙直向二人再次剧烈的咆哮一声。
丁逸望着那张凶狠的脸,整个人如在冰窟当中,径直从头顶冷到了脚底板。
那张巨脸上一双宛如成人拳头般大小的眼睛正目露凶光,紧紧的瞪在两人的身上,头部之外皆由一片褐色皮毛所覆盖,浓密且泛着耀眼的光泽,此刻每一根都宛如钢针一般丝丝倒竖。这分明就是一头不知道被放大了多少倍的巨猿。
这头巨猿直立起来竟然比他们二人面前这座巨石还要高上许多,那一双粗壮宛如大树般的巨臂显示出它定然拥有着让人无法想象的力量。
这哪里还是什么异兽,简直就像是一头怪物,那两道好似明灯一般的目光激射出令人心寒的杀气,丁逸自诩从来也未曾见到过这般凶悍之物,一时间竟也被惊得呆立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
说时迟那时快,那巨猿在轰然一声咆哮之后,一张血红的巨口陡张,滴淌下宛如水帘一般的涎水,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那如山岳一般的身形随即剧烈的晃动起来,也不知道从何处抱住一棵大树,竟是连根拔起,举过头顶,挥舞如风,径直向着二人横扫而来。
这股巨力带起的劲风席卷在丁逸的脸面之上,割的他一片生疼,脸上肌肤竟赫然也被划开了几道血口子。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这力道就算比起在中原时玉清门内的那巨木灵尊来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这一击不过是这巨猿随手打来,不比那巨木灵尊的全力一击,真不敢想象,若是眼前这怪物真的发起疯来,究竟该会是什么景象。
赞布拉毕竟生活在天莽大山脚下,自然要比丁逸见多识广,他知道以他们二人的微薄之力就算豁出命去也定然敌不过眼前这头怪物,此时他只感到那阵凶猛如刀般的凌厉劲风扑面而来,身上的衣衫与披风竟也是被瞬间割裂开了数条口子,巨猿手中的大树在它的手里就好像随手拿起了的棍棒一般,挥舞起来更是丝毫不见有任何的吃力,眼看着那大树拦腰击到,情急之下,他只用快如闪电一般的动作,自披风当中亮出一把弯月小刀,丁逸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这才瞧得分明,赞布拉竟然并不是用这把刀去攻击那巨猿,而是径直在自己的左手掌上划破了一道血印,鲜红的血光在当空中划过了一道漂亮的弧线,赞布拉随即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倾洒在当空中血光复又抓在了掌心当中,口中念念有声,随手扬起,霎时间一道血红色的屏障顿时显现在二人的身边,堪堪将他和丁逸罩在其中。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的让人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
“轰隆!”
近乎在同一时刻,巨猿挥舞的那颗大树当即猛烈的撞击在这片血色的光罩当中,直爆发出一声轰天巨响,丁逸只觉的周身一股激荡的巨力顿时袭来,骑乘在灵驹鹿上的他竟然连人带鹿,硬生生被向后震退了数尺有余,只感到胸中一阵憋闷,体内浑身的血液也一阵剧烈的翻腾。
赞布拉的情形便不如他这样好了,当即脸色一片惨白,噗的一口喷出一蓬血雾,随即却不顾被震伤的痛楚,忙向丁逸道:“快随我走!”
言罢坐下的灵驹鹿立刻撒开了四蹄,箭一般的向着那条原本被封堵的道路飞驰而去。
丁逸再也不顾其他,只将坐下灵驹鹿狠狠一拍,大喝道:“鹿兄快跑!”
坐下的灵驹鹿早已是蓄势待发,径直撒开了四蹄闪电一般如影随形,紧紧贴在赞布拉身后,疾纵而出。
这灵驹鹿原本便早已在这天莽大山中生活,更是对这片环境极为熟悉,当下只眨眼的工夫两头灵驹鹿已是窜出了几丈的距离,风驰电挚一般向着面前的道路疾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