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仪容,听那娇声,感那气场,邪音无遗!
曲调音意,全无正大高洁之形,内涵韵味,不过是媚俗粗鄙的空弦虚发。
“你看到此信了吗?”
孟日食闭目问道,怀中随意抱着一个窈窕娇小的女修。
孟日食并非修士,自然不会挑剔正邪之分。何况,除了实用合意,能够驱使把玩,那些在别处高高在上的音修,更是享受发泄的一时途径。
厉书川拿起段子颂的密信,简单扫视,便是扔到地上:“无能之辈,同修尘音,身居皇庭之利,竟混得这般凄惨,可笑……”
孟日食睁开眼,淡淡问道:“你觉得,我们有必要相助吗?”
厉书川回道:“空弦一党,接连被捅出牵连罪证,陛下责备严斥,似有隔阂。将军,是否便是因此,想要与之划清界限?”
孟日食点头说道:“游曲郎本就是一群不通事务,妄自尊大,贪心不足的伪修,以修行名义,蛊惑天子,揽财奢华,早晚都会失势。”
“将军错了。”厉书川摇头,忽然拍了拍手掌。
帐中歌舞弹弦,侍奉酒食的女子们,立刻退了出去。
孟日食对此毫不为意,自顾端着酒杯,等待他的解释。
“朝中修士,隐于背后,虽说近年显露恶迹,越加不堪,但绝非外人所见,那般摇摇欲坠。”
厉书川轻声说道:“中玄修士可贫可富,可清可浊。上至皇庭,下至走卒,唯有一点,毋庸置疑。便是出身中玄仙门正道者,对龙源天子之忠,绝不会背弃。只有君负修,没有修负君……这一点,自龙源一统中玄,建立天下第一皇朝,便已确定。”
孟日食眼神精光一闪,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皇帝可以厌弃,可以责罚,但并不会动摇空弦根基。”厉书川轻声说道,“说起来,钱财而已,他们再贪,实际也不会看得极重。”
孟日食缓缓说道:“你的意思,空弦党这一靠山,终究不能轻易放弃。”
厉书川叹了口气,说道:“至少此时,我们需要出手。”
“出手可以,但我不可愿白做!”孟日食起身,来回踱步,“展凉来到西南后,我们屡屡辛劳,奔波辗转,损兵折将,却半点好处也没有拿到!那北狼一来,反倒轻易收获,我怎甘心?”
厉书川咬了咬牙,低沉说道:“可惜……上次替空弦出手,竟未能解决狼军星,嫁祸展凉……多时等待,只有这一次,他身边的防范最低,萧羽等人俱是不在——真是可惜……”
“呼——”孟日食长吐口气,摇头说道,“真不理解,你为何如此畏惧那北狼身边之人,一定要苦苦等待机会。杀个修士而已,很难的吗?”
厉书川沉默良久,徐徐说道:“将军,不可对他们,掉以轻心啊。”
“呵呵……”孟日食冷笑一声,瞥了眼他,转头说道,“既然你如此小心,我便继续隐忍,依旧不会亲自动手——狼军星去了桐乡郡,身边兵将也不同以往,我可找几股盗匪,沿路埋伏。”
厉书川点头说道:“如此甚好。这也应该是当下,最后的合适机会。真能除掉他,也能消弭一个对将军不利的隐患。”
“他若还是命大,呵呵……”孟日食露出残忍笑容。
厉书川看了看他,说道:“将军,狼军星真非之前那般常人。谁都知道,当下他为众矢之的。深入边境劝降,可是最合适敌人下手时机!即便黄汗水放过了他,各路势力,也会让其死在那边,嫁祸叛军……此情此景,他竟主动上书请愿。难道他是无脑的傻子?”
“也许他真的傻了。”孟日食冷笑说道,“无论是不是傻子,对一个将死之人,都无需太费心思。我们既是决定帮助段子颂,恐怕又要得罪清流党……”
“将军已经得罪展凉了。”厉书川轻声说道,“之前在府衙,若不是阮石两位道友护持,估计将军已被尔荐股折辱……”
“尔荐股。”孟日食眯起眼睛,杀气勃然而起,冰冷说道,“区区东川修士,也敢在我面前猖狂?他恐怕不晓得,死在我手上,所谓名门正派,不知凡几……”
厉书川恍若未闻,低头喝酒。
孟日食转而问道:“我们难道,便这样光明正大,前去插手段子颂与鞠西佤之争?”
“同蒲州事,西南人决——怎该由外人负责?”
厉书川露出微笑:“自然该是落在,刺史毕笛大人手中……”
吴云城。
狼军星与萧羽等人,被佘林引领,到了城中府衙。
黄汗水是第一次,正面打量这个威名龙源的北方豪杰。
果然如他之前听闻,外表看去,狼军星更似行伍老兵,并无多少东川音修的仙风道骨。
倒是身边那个静静相随的萧羽,让他不由自主,心生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