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叔摆摆手,哑着声说,“不要紧的,老毛病了,忍一忍就好了。”
“您没有亲人吗?”好几年的疑惑终于让我问出了口。
钟叔沉默了一下,叹出一口气,“我有一个儿子……”
“有儿子?”我几乎是气愤的叫了出来,“您儿子是谁啊?他怎么从来不来看你?他知不知道你身体不好啊?”
“他忙……”钟叔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忙,然后陷入一种若有所思的状态。
借口!再忙也应该能抽出空看望一下自己生病的父亲的,忙不是理由。我的愤怒与钟叔的淡定显得格格不入。
“忙个屁!没良心!”我嫌弃的呸了一声,缓和了语气对钟叔说,“钟叔你肯定很想念他,很想他来看望你的,对吗?”
“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要施展报复,我劝不动他,一气之下就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看过我,呵呵……”钟叔莞尔一笑,“他不来也没关系,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了,就当没这个儿子吧……”
我听的目瞪口呆,仇恨,又是仇恨!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是仇恨?钟叔的声音显得有些惆怅,听得我心里好难受。
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会令人冲昏头脑,还迫使钟叔不得不要与他儿子断绝关系?我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钟叔,能不能和我说说那是什么样的仇恨呢?”我问。
钟叔看了我一眼,略有迟疑。我扯了扯他的袖口,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他,“钟叔,你对我最好了,你就告诉我吧?”
“好吧。”钟叔说,“我年轻的时候和一小伙子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后来成了我的妻子为我生下了一个儿子,那小伙子不甘心就约我妻子谈话,两人发生争执一拉一扯间,我妻子发生了车祸……”
我抽了一口气,“真惨!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一个人抚养着儿子,积劳成疾,其实啊,那车祸只不过是一场意外,只是我儿子始终看不开……”
“叮铃铃——”家里的电话打断了钟叔的叙述,钟叔接了电话又把电话递给了我。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抱怨,“小花猫,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啊?最近怎么都找不着你,你死哪儿去了?”
听到这个叽叽喳喳的声音,我又惊又喜,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这么叫我,那就是薛灿,她叫我小花猫,我叫她小白兔,我和她从初中开始认识,有着十年的交情,她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我曾拍着她的胸脯对她说,“小白兔,如果有一天你连一粒米饭都吃不起,我倪可馨一定将我唯一的一粒米饭掰开分你一半。”
她曾拍着我的胸脯对我说:“小花猫,如果有一天全世界背叛了你,我薛灿一定挺你到底站在世界的背面为你背叛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