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任鲲鱼打通这条通道并非上策,可若是耗在此地,等后方的蛟王赶来时两人一样是凶多吉少。
进退两难,但两人一个老谋深算,经验老道,一个年少果决,俱都没有迟疑;金衣人剑指再凝,四柄剑一弹而起,剑锋急转直下,剑尖处如金色火焰般的剑气骤然暴涨,锐利而又炽热的剑气在“嗤嗤”的声响中一点一点向鲲鱼的背脊中刺入,范岩山则借助缚妖索的拉力一纵身跃到鲲鱼的背脊上。
甫一踩在那光滑的脊背上他脚下便是一滑,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忙单手撑地弹飞而起,运灵稳住身形,矮小干瘦的身子一斜便迈步疾跑,二指并起在眼前一拂而过,两颗眼球中幽幽的光芒散去,一丝淡红色升起,瞳孔中一道道红线绕成圆形轻轻旋转,迷蒙的气息流转而出,一眼看去便感受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夺舍?
看到他身上的变化时金衣人心中一动,更多的则是迷惑不解,夺舍这种功夫只有修为高深,魂魄强大的大修士肉身被毁,不得不重新找寻肉体以寄养自身魂魄时才会施展,一般来说不到万不得已修士是绝不会用夺舍大法舍弃自己的肉身去占据一个全新的肉体,再从头开始适应的,而舍弃自己的肉身去占据一只妖兽的躯体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在做什么?他的魂魄当真已经强大到可以夺舍一只活着的鲲鱼了?
即便当真奏效又能如何?舍弃了自己的肉身寄养在鲲鱼体内对他来说和捕捉鲲鱼的目的根本就是南辕北辙吧......
正疑惑间看见范岩山从鲲鱼光滑而又厚实的脊背上一跃而起,当空划过水浪又穿行了约莫四五丈远,继而身形一展自空中坠落而下,直直落在鲲鱼的头颅上,淡红色的双眼凝视着鲲鱼头上那两只巨大的眸子。
“呜—”,
熟料他刚一落在鲲鱼的头顶一声可怕的音波便自它口中发出。
与之前的欢快音调不同,这一生长啸中充满了愤怒,向来性情温和的鲲鱼竟而发怒了,金衣人和范岩山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它激烈的情绪。
感受着那不可抑制的怒火,范岩山忽然想起驭兽一道的一个大忌讳,当一个驭兽师面对一只高等级的妖兽时在彻底征服它们或与它们订下契约之前切不可骑在它们身上或站在它们的头上,对妖族来说这是对它们尊严的冒犯,不可饶恕的冒犯。
“轰隆隆”,
“哗啦”,
这时想起已经晚了,被激起怒火的鲲鱼长鸣一声,音波巨震,道道回荡的音波当空形成音爆,范岩山和金衣人一时之间只感耳膜生疼,脑中一阵音流回荡,头疼欲裂。
两人忙由攻转守,运转灵气抵抗住这不断冲击回荡的音爆,惊涛骇浪拍案而起,波流怒卷之间通道猛烈摇动,淤泥纷纷落下,这通道似乎已经损坏到了极点,眼看着就要崩毁。
怒涛之中身体已经难以支撑的金衣人喘息着手掐剑诀收回四柄轩辕剑,手掌拍在乾元袋上,一件金色利物化作金芒穿过重重激浪牢牢勾在鲲鱼的背脊上,金衣人则丝丝握着链接这那如意金钩的金色锁链。
身体犹自随着波涛翻卷,耳中随即又传来一声巨响,鲲鱼顶着范岩山重重撞击在那厚实的淤泥墙上,这愤怒的一撞直如山峦倾塌,后方发出一阵隆隆之声,轰鸣的声响中宽达六丈的巨大通道不断坍塌,倾覆而下的淤泥直将这通道内剩余的空间全部填满。
“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