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池边上那个身穿黑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远远的微笑着向陆鸿点头为礼。
男子面孔有棱有角,犹如刀刻而成一般,面相中带着些许威严,但目中却满是和善,他的皮肤也迥异于常人,看起来光洁如镜,莹白如玉,好似上好的白瓷,负手往那一站宗师气度便油然而出。
“晚辈陆鸿拜见吴宗主”,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陆鸿心知此人便是炼器宗宗主吴玉了,还没登岸便施了一礼。
吴玉略一颔首走到岸边,谁知明月的小木筏却丝毫没有登岸的意思,依然只在靠近岸边半丈的时候便停驻了,陆鸿只好和先前一样跳下木筏。
“真是英雄出少年,陆鸿小友,请”,
吴玉走上前来亲切地握住他的手,偏头见明月已踩着小木筏去了,苦笑道:“因为我往日的一桩错事,我这个侄女性子变得极冷,陆鸿小友不要见怪,她对谁都这个样子的,连我也不例外”,
“侄女?”,
陆鸿对他的话颇为诧异,本以为明月母亲的事他一定不愿意对外人提起的,尤其他现在是一宗之主,最重视的便是自己的名声和炼器宗的名声。
历代开宗立派的雄杰都和开国皇帝一样,坐稳了那张椅子之后高高在上的他们一定不愿意听人提起自己不堪的过往的,而吴玉竟毫不隐瞒,陆鸿心中对他不由得多了几分钦佩。
吴玉笑道:“我和江牛在蓬莱时是结拜兄弟,我成为一宗之主后他以礼自持,再没有提及过这桩事,但他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岂能忘了他的恩情?明月名义上是我侄女,其实和我亲女儿也没什么两样了”,
陆鸿点了点头,难怪江牛修为平平却能位居炼器宗诸位长老之首,原来他和吴玉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吴玉摇头叹了口气:“可惜啊,因为琼菲的死明月性情大变,我和江牛无论怎么做也得不到她的谅解的,只希望她嫁给天儿后,天儿能慢慢融化她那颗冰冷的心”,
“吴兄?”,
陆鸿又是愕然。
吴玉笑道:“明月和天儿已经有婚约了,原本我是希望天儿能与圣法一脉的姜雪或周宁成婚的,毕竟门当户对,炼器宗若是与这两大宗派联姻实力便更上一层楼,但这么一来明月便没有良人相配了,这桩婚约就权当是弥补琼菲她们娘两吧”,
陆鸿这才明白为什么方才吴玉见到明月时突然变得拘谨,原来两人已有婚约,依照神州的习俗,已经有了婚约的少年少女在成婚前是不能见面的,修界虽不似凡间,但对礼节却是一般的重视。
不过吴玉肯为了明月而放弃让炼器宗真正融入鹿鸣的机会倒真是难得。
陆鸿笑道:“宗主对明月姑娘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吴玉摇头一笑,松开他的手走上前推开草庐的小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