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姜从没有出过手。
至少,贤文馆的人从没见她出过手,人们只知道她是贤文馆的文学,礼学大家,她向来不显山不露水,连现任馆主颜无暇也不知道她身负绝世根基。
但她小心隐藏的秘密却逃不过少正冶的双眼。
那双灰色的眼睛乍一看冷漠如冰,如冻封的寒泉,但却带着一种洞察枢机的魔力,在这双眼前似乎无论怎样的秘密,怎样的心思都无法遁逃。
庄姜轻声一笑,负手而来。
少正冶道:“但凡设局,庄先生总是黄雀在后,不知这一次庄先生要捕的蝉儿可是本座?”,
庄姜摇头笑道:“岂敢?连酆都和万劫海,中州诸宗派也不敢对少君设局,我一介女流又怎敢为难少君?”,
“我要对付的,另有其人”,
面具下那张俊秀的面孔露出淡淡的笑意,不见他如何动作,青色身影忽然消失在树梢,再出现时已是在对面的枝头。
“既然如此,本座便不叨扰了”,
“少君”,
庄姜却叫住他,道:“近日财神阁将有大动作,这一次的行动关系着财神阁接下来所有的动作,对手亦非比寻常,少君可愿意助尊主一臂之力?”,
“少君是念旧之人,这些年你在财神阁听调不听宣,金银玉石四部与你俱有往来,武典秘籍,法宝灵器任你予取予求,也算仁至义尽,值此关头,暗斗正酣,想必少君不会作壁上观”,
少正冶略一颔首道:“眼下本座尚有要事,待我与烟儿完婚后必为财神阁尽一份心力”,
庄姜笑道:“有少君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婚期定时,荒丘必给庄先生奉上请帖,届时还请庄先生赏光”,
“一定”,
“告辞”,
“告辞”,
幽光一闪少正冶横掠而出,如飞鸟如林,枝拂叶动,飞出长林之际俯身看了一眼下方的苏烟儿,道:“烟儿,回家了”,
“是”,
千面狐答应一声,轻摇了摇金色铃铛,那十数名铸造师又蹒跚而行。
“小曼,冰泓,待苏家人‘复活’后我和少君就要完婚了,你们一定要来喝我的喜酒”,
“记得代我向晏国主,刀狐令先生问好”,
“姐姐......”,
笛声悠扬,铃声清雅,千面狐驱着十数名铸造师追上少正冶,两道身影渐去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