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将东西收拾好,让紫月拿了下去,亲自给沈云磬沏了一壶大红袍,“胡大人找你什么事?”
沈云磬还在想着玲珑准备的硕大的包袱,楞了一下说道:“他想问问我,燕王登基以后有什么打算。能有什么打算,是燕王登基又不是我沈云磬登基,就是有打算也轮不到我打算呀,再说,在燕王面前我还有一笔黑账。”
沈云磬这样想,可旁人就不这样想了。
沈云磬可是燕王跟前第一得力的人。当年燕王落魄,被皇上厌恶,被太子欺压。多少追随者都弃之而去。只有沈云磬,从来都是荣辱不惊,无怨无悔的跟着他。
这些年,燕王有多少事明里暗里都是沈云磬做的。
如今燕王登基指日可待,怎么会薄待了沈云磬这位肱骨之臣。
玲珑噗嗤一笑,“是啊,你那笔黑账打算怎么办?”
虽是笑,可玲珑也担心。向来帝王之路十之八九都是一旦功成名就,走狗烹,良弓藏。就怕燕王给沈云磬来个卸磨杀驴。
沈云磬叹了口气,“还真是无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件事的主动权在燕王手里,沈云磬得任何动作都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若是燕王不计较,你还在锦衣卫继续下去吗?”玲珑不愿意沈云磬在锦衣卫当值,尽管是****得见天颜,可三天才能休息一天,太熬人。
沈云磬摇头,“我可不想新娶******,就夜夜不回家。”说着,将玲珑拥在怀里。
玲珑笑着推开沈云磬,“说正经的呢。”
“我说的不正经吗?我哪里不正经了?”沈云磬一脸无辜的望着玲珑笑。
“少来!快说!”玲珑笑着捶了沈云磬一拳。
沈云磬佯装吃痛,“原当是******,没成想是母夜叉!”
玲珑美目娇嗔,瞪着沈云磬,“你要是再不好好说话,可就让你当真尝尝母夜叉的滋味。”
沈云磬一把将玲珑揽在怀里,在玲珑脸上啪的亲了一口,“嗯,母夜叉的味道还不错。”
玲珑白了沈云磬一眼,笑道:“没个正型。”并没有推开沈云磬起身,而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怀里。
沈云磬就拥着玲珑说道:“等到燕王登基,我就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他给我个散职。”接着,沈云磬就把流沙阁的事情告诉了玲珑。
玲珑听得瞠目结舌,心惊胆战。
没想到不过十五六岁的沈云磬竟然支撑了这么庞大的一个江湖组织。
玲珑伸手摸着沈云磬的脸,“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心疼的说。
沈云磬想了成千上万种玲珑知道流沙阁的时候的反应,可唯独没有这种。一时间语咽,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沉默片刻,沈云磬握着玲珑的手说道:“苦日子都过去了,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受苦。”
感受到沈云磬的动情,玲珑说道:“即便是受苦,我也愿意和你同甘共苦。”
夫者,扶也;妻者,齐也。既是夫妻,又是盟友,日子才能越来越好。
两人相依相偎,感受着静谧夜里的温馨。
忽然,外面噼里啪啦雨点子落地的声音传了进来,听声音就是一场暴雨。
沈云磬不禁感慨,“今年秋天雨水真多,这样下下去,燕王登基,只怕就要赈灾了。”
每年赈灾,京城的达官贵人都会捐助米面,沈府也不例外。
“要提前准备米吗?”玲珑躺在沈云磬腿上,问道。
“不用。”沈府捐米的事,向来是甘氏负责,用不着他操心。见玲珑两眼看着自己,沈云磬解释道:“上房那边管着中馈,捐米捐面,都是那边的事,我们随银子就是了。”
玲珑若有所思的点头,然后道:“银子拿多少,我好准备。”
沈云磬就说:“看大房的意思,他们拿多少,我们就拿多少。”
往年,都是沈云磬一人出钱。今年也该让沈云哲放放血了。
玲珑哦了一声,两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此时玲钰却是哭着被人抬回了穆府。
桃红进来禀报的时候,萧氏吓了一跳,一面让人去梧桐园请穆世昌,一面匆忙披了衣裳迎出去。
玲钰面色苍白的躺在软轿里,任由泪水喷涌而出,她却是一声不吭。萧氏撩起轿子帘,玲钰看也没有看萧氏一眼,只是木木的看着轿顶。
“这是怎么回事?”萧氏一面撑着伞让丫鬟将玲钰扶着出来,一面问道。
桃红哭着说:“一会进屋再和您说。”
萧氏会意,也不再问。
桃红不停地嘱咐扶着玲钰的人小心些,动作轻柔些。
因为下着大雨,路面湿滑不好走,几经折腾,玲钰才安安稳稳的躺在了芳园的大炕上。
烛光下,萧氏发现,玲钰的裙子上赫然一片血红。登时就懵了,扭脸看桃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