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站起来,心里突然就涌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有极度的兴奋,有鄙睨万物的高傲,还有一丝愤怒。
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并不是我自身的情绪,但是一样可以体会,感同身受。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若是非要打个比方的话,就是一种跟自己的至亲之人心有灵犀,融会贯通的感觉。
“蛊皇认主了!”也不知道是谁惊奇地说了一声,分辨不出悲喜。
石门逐渐大开,山顶缝隙里有阳光斜照下来,正好照在石门口处,不断晃动的两只触角上。然后一只近乎初生婴儿手臂粗细的六足虫子从石门里慢慢爬出来,胭脂红,近乎透明的身体,乌金色花纹,同样色泽的莹润的翅膀。
最为醒目的,是它头部两颗蠕动的锋利切齿,好像两片利刃,闪着金属的令人胆寒的色泽,还有它的头顶处,仍旧残留着一点血渍,应该是我刚才呕出的血,溅落到了它的头顶。
狂石傻愣愣地说了一句:“娘呀,好大一只蟋蟀!”
它好像听懂了狂石的话一般,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愤怒地扭头恨恨地瞪了狂石一眼,两只切牙来回切动,发出“喀嚓,喀嚓”的威胁声。
“它好像在鄙视你!”身后的土麟将信将疑地道。
“不可能!它不过只是一只蟋蟀而已,难不成还能成精了?”狂石嗤笑道,已经明显有些心虚。
“你说的没错,它的确已经成精了。”虫子脸色惨白,却带着不可掩饰的喜色:“它是蟋螽,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却是所有昆虫里最为凶猛的,可以轻易撕裂一只体型大它许多的螳螂。”
“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只蟋螽,纵然气场再大,再凶猛,也比不得那些剧毒虫蛇来得吓人。”土麟率先提出了质疑。
“其实原本蟋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一只蟋螽变异,成为杂食,非剧毒草植和蛊虫不食,后背生翼,百蛊闻风丧胆,莫敢不从。它才是蛊皇,万蛊之皇!”
狂石尤自不敢置信地打量它:“胭脂红色,粉粉嫩嫩,竟然有这样大的威力?”
“蛊皇一出,万蛊回避,否则你以为我们所中的鬼蛊为何可以不治自愈?”
狂石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脚,暗自运气,脸上方才现出惊奇的表情:“我滴个乖乖,简直是宝贝啊!无价之宝,千金不换!”
蛊皇懒洋洋地晃动了一下它的触角,似乎是在回应狂石的夸奖。
“尤其是这只蛊皇,体色犹如新生,应该是刚刚完成蜕变,已经进化到顶峰状态,比起当年传说中的蛊皇应该更加凶猛。”花苗长老激动得口齿不清,就连双手都有些颤抖。可见蛊皇在苗疆百姓眼里举足轻重的地位。
“青婳小心!”虫子突然一声惊呼。
我仍旧还沉浸在对蛊皇的震撼当中,没有缓和过神来,迟钝了片刻,一直在伺机而动的莫向**然向我发难,右手灌满内力,向着我前胸袭击过来。那手掌心一团黑气逐渐蔓延至五指,整个手掌呈现乌黑的颜色,明显蓄满剧毒。
“五毒掌!”狂石最先反应过来,失声惊呼,但是已经鞭长莫及。
千钧一刻,原本慵懒地梳理自己触角的蛊皇动了,根本分辨不清它的动作,迅疾如闪电,也不知是弹跳而起,还是振翅而飞,向着菩提教主莫向东的手掌直冲而上。
我的心猛然就揪了起来,他的掌风这样厉害,蛊皇以硬碰硬,岂不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蛊皇在靠近莫向东的掌心的时候,好像有灵性一般,避过掌风,声东击西,向着他的手腕处袭击过去。
莫向东掌风落在我的身上时,竟然绵软无力,我安好无恙,反而他捂着自己手掌连连后退,五指褪尽黑气,恢复了原本颜色,,而且手腕处在向下滴着血。
蛊皇飞回来,落在我的肩头处,得意地向着我晃动着他的触角,我竟然能够听得懂它的意思,它分明是在向我邀功。
一旁的狂石和土麟见菩提教主手腕处受伤,五毒掌毒性被破,知道机不可失,赶紧欺身上前,手下毫不留情,打算一举擒获,那么剿灭菩提教也就指日可待了。
菩提教主最是狡猾,他知道自己最为擅长的蛊术已经没有任何优势,又失去了可以依仗的五毒掌,也不恋战,虚晃几招,从怀中掏出一圆球状东西,向着地下一掷,顿时洞内烟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我和虫子几人功夫不济,唯恐莫向东趁乱偷袭,赶紧蹲下身子屏息凝气,待到烟雾散尽,莫向东已经不见了踪影,逃之夭夭。追出山洞,外面留守的几个白苗守卫皆中毒昏迷,不省人事。
我肩上的蛊皇极其不悦地呜咽一声,带着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