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老东西,喜欢就挑一个。”摊主见杜铭川拿着鼻烟壶眯着眼在仔细瞧,心里正暗笑小伙子水嫩水嫩的还想冒充行家哩!
“先看看。”杜铭川把鼻烟壶放下,又拿起一件象牙雕件来,灵觉继续观察着纹饰明显不对劲的铜镜。铜镜的正反两面已经锈迹斑斑,锈色漆黑毫无半点杂色。这种色在行里叫做黑漆背,由于在地下埋藏久远而形成,比银背或铅背都要值钱,但这种色也极易作假,市面上遇到这种铜镜,几乎百分之九十可以肯定不是真品。
杜铭川在这方面缺乏经验,所以不在乎什么背,但他灵觉中清晰地感应到这层黑漆漆的锈色当中有一种阴煞气,很像在鬼门阵中遇到的那种煞气。眼见未必为实,但他相信自己的灵觉不会出错,这东西一定是在地下埋藏了很久。至于为什么背面的纹饰那么奇怪,就不得而知了。而最奇怪的是,这层锈色外面还有一层薄薄的包浆,那是常年有人抚摸把玩的传世品才有的。这种矛盾的现象出现在一件东西上很少见,杜铭川自然不会放过好好研究研究的机会。
他手里的象牙雕件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骨头做的,分量比真象牙要轻许多,入手没有沉甸甸的感觉。好在雕工还算细腻,也没有任何人工腐蚀过的痕迹,灵觉扫过,骨头的纹理还在。杜铭川便问摊主:“这牙雕多少钱?”
“八块!”摊主伸出两个手指晃了晃,指着东西说。“你看这工,这色,我要不是急着回老家,决不能这么便宜了卖。”申州古玩行的切口里,一块钱相当于一百块,八块钱就是八百块。
杜铭川摇了摇头,手里却拿着牙雕不放,说:“你这东西看新啊。八块贵了,八毛卖不卖。”
“哪有你这么杀价的,八块真不贵。”摊主嘴里回绝着,却没有不理睬的意思,杜铭川就知道八十块钱差不多可以卖,但他不打算价格压得太狠,他的真正目标是那面铜镜,因为估不着铜镜的价格,所以就拿这个牙雕试试。他装出一副惋惜的神态。轻轻将牙雕放回地上,叹了口气准备站起来。
果然,摊主马上就松了口:“这样吧。看你小哥顺眼。给你个吃仙丹的价,三块钱拿走。”
杜铭川笑了笑,把牙雕重新捡起来,又随手捡了个鼻烟壶,踅摸了一阵把铜镜也捡起来,说:“三块钱。搭这两样,成就包上,不成就算了。”
“那您再加五毛。”
“不加了。”
“成,给你包上。”摊主听杜铭川说得笃定,怕到嘴的肉又跑了。赶紧答应下来。除了那件假牙雕工艺不错,还值个几十块钱。剩下两件都是十块钱不见得有人要的东西。
杜铭川从来没抱着第一天逛古玩市场就捡着漏的想法,虽然对古玩尤其是铜镜不太在行,但出于从小对历史文化的爱好,这种纹饰和包浆让他这个外行也不太看好这面铜镜,但他相信自己的灵觉。这次本就只打算看看,没有想要买东西,所以连包都没背,他把鼻烟壶随手塞进口袋里,牙雕和铜镜却因为太大只好拿在手上,继续在人群中随意地走动着。
逛到广场西边的时候,他看到珠宝店门口两头大石狮子边上摆着一个小摊,一个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人坐在摊位后面的小马扎上,正聚精会神地看书。没有人会把摊位摆到那个人流稀少的位置,而事实上这里的早市都是要提前预约的,市场的管理人员也不允许随便摆摊。可不知道这个摊主为什么把摊位摆在那里,也不见有人来管。杜铭川不免生出好奇之心,朝那边走了过去。
摊布上摆的东西不多,一把玉如意,一把紫砂壶,还有两本发黄的线装古籍。杜铭川灵觉一扫,心中有些吃惊,这几件东西竟都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那把玉如意的玉质纹理极其细腻,隐隐有一种温润之感,再用眼细瞧,玉色白而不干,透而不薄,表面形成的包浆厚实匀润。他刚刚从楼兰那里见识过羊脂玉,这东西的玉质虽不如那对泡茶用的玉碗,但看起来却有些年代了,价值未必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