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当首座那位boss大人看完文斌所作的‘奇珍异宝拍卖大会会场结构图’之后,抬起头来,扬起手中那张曾被人视作‘儿戏’,视作‘废纸’的资料图,诚恳、平和且由衷地感激道:“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甚至可以说,是现阶段我最需要的东西。”
“如果没有它的话,那么后续的一系列战略布置工作,完全没有办法展开。”
“真难得你还能记得如此完整。”
“其实,关于这方面的工作,我也曾亲自安排下去,只不过完成效率实在太低,以至于我们现在才不得不在这个问题上面费尽心机。”
“现在,有了你绘制的这张‘结构图’,一切都好办多了。”
“非常感谢。”
一席话,轻而易举地击破了之前所有针对于那名少年的言语上的攻击,这时候,现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再也不敢仅凭轻蔑、狂傲的一己之短见而蜚短流长地对文斌品头论足了。
位坐于首座左下首的格鲁蒳迦早已经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而方才那名笃定身旁那名少年就要‘到大霉’的某人则更是一脸煞白,总盟主大人的那一番话对于他来说,无异于当头一记闷雷,劈得他跟痴了傻了似的,愣忡当场。
这样的场面,对于文斌来说,确实很搞笑。
他也就不客气地笑了一下,摆了摆手,淡然道:“道谢不敢当,既然入了组织,就应该凡事多尽一份自己的心力,这对我来说,不过分内之事而已……拍卖会场很大,那一张并不完全,又被某些不知所谓之徒揉得皱了,回头我重新详细整理一份给您。”
汗!
什么叫做‘某些不知所谓之徒’啊……
格鲁蒳迦瞪圆了双眼,一脸戏剧化的表情,心里面郁闷得不行,偏偏在这件事上面又鲁莽,又理亏,硬是一肚子冤屈堵喉咙里,即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憋在那里难受得不行,不一会,便跟关公似的,将一张脸涨得通红。
文斌看见了,表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可笑了个痛快!
“如此,麻烦你了。”
而作为boss大人的通天当然不好当众偏袒他们哪一个,于是便假装‘没听见’,也不动声色地笑了起来:这小子,敢冒众怒,胆子可真不小,同时也能够于乱局之中游刃有余,并且很会看场合说话,确实是个人才!
“……还有一件事,”文斌也不是吃素的,逮着这好机会,当然要一次性把好处都捞回本了,于是又接着请求道:“小米那边,希望您能够交给我全权处理,该怎么救她脱离虎口,我来想办法。”
“什么?!”
话音未落,就听见全场响起一阵唏嘘惊诧之声!
“你?”
“你行吗?!”
“我们都不行的,你就行了?”
“年轻人,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千万不可以为了居功而打肿了脸充胖子啊!”
“就是!”
“你一条小命搭进去不碍事,关键是不要因为你一个人的莽撞,而害了小米小姐才是!”
“说得对!”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够交给你呢?”
“不行不行,实在信不过!”
“……”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所有人皆不约而同地大摇其头,对文斌的提议感到不可思议,且,完全不能认同。
“咳!”
这样反应实在太正常了,文斌一点都不意外,他也就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跟他们陈述一个简明扼要的事实:“总盟主大人说了,只要是会里的人,在这个问题上面,谁都可以,只要我的手段和计谋比你们更加高明,更加切实有效,为什么不行?”
“……再说了,无论我行,还是不行,好歹头上也还顶着一个‘长老’的名分,若是此后换了会里面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把这任务接手过去,最后一不小心就完成了,各位大人的颜面才真的是没地方搁了呀!”
“若是出于这层考虑,在座的各位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声名地位及仕途发展长远考虑,也该支持我深入虎穴,一试身手才对呀!”
“我若就此丢了性命,岂不正中各位下怀?”
“而我若得手,诸位在事后还可以冷嘲热讽地加上一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顶着‘长老’之职都还不行,那才奇怪呢!”
“或者说:他要不行,也冤枉总盟主大人提拔他了,还不如自己去一头撞死了干净。”
“是不是?”
“横竖这破事儿我接与不接,都捞不到诸位一句话的好评,我接,你们轻松了;我不接,你们反而要因此受累,又何苦呢?”
“倒不如交给我,就让我这‘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闲人’去上刀山、下火海,为组织排忧解难,岂不更好?又何必要义愤填膺地集体反对呢?”
“你,你,你……”
文斌这一番话,说得可谓是极尽刻薄,却又刚好掐准了问题的关键,简直就好像当面打脸一般,差点没把现场所有人的肺都气炸了。
可偏偏又因为他所说的,真的就是事实的缘故,而完全没有办法反驳。
真的很有意思。
亲眼看到这一幕的通天不觉饶有兴致地歪过脑袋,似笑非笑地望向对面那名年纪不大,头脑却并不简单的少年,眼中既有欣赏与赞扬,又更多出几分好奇来。
却至始至终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