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太太坐在榻上,穿了一件绛紫色绣芙蓉花的褙子,头上插着赤金簪,额头上戴着绣花的抹额,手腕一对绿汪汪的玉镯子,一双眼睛略带混浊而又精明。
她旁边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穿了一件桃粉色的刺绣褙子,下身是暗红色的白褶裙,脚上一双绣艺精美的绣鞋,她挽了个单螺簪,发髻插着一支蝴蝶金钗,耳垂上一对玲珑吊坠,描眉画黛,嘴唇粉润光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矜贵自傲,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状,很能给人好感。
桃粉褙子姑娘的旁边则站着一个十六岁的姑娘,穿着浅绿色缠枝莲纹的褙子,下身是漂亮的罗裙。
两人五官有几分相似。浅绿色褙子姑娘打扮得更加小家碧玉,头上一对珠花,耳垂一对珍珠耳钉,脚上也是一双做工精致的绣鞋,姑娘略施粉黛,言行举止优雅稳重,连笑起来也嘴角微弯,轻柔典雅得让人羡慕。
而卫老太太另一边则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她梳着妇人头,一身鹦哥绿的绣百合褙子,下身是碇蓝色综裙,头上戴着一对点翠碧玉簪,五官端正,清秀,一脸和气。
还有两个穿着湖南色褙子和大红褙子的姑娘则站在妇人的后面,这两人余念娘认识,是卫其雪和卫其娇。
两人旁边坐着李氏,李氏对面,卫老太太下首右边第一个位置则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她穿着大红色湘绣牡丹褙子,头上戴着一支玉镂雕丹凤纹簪,一支海水纹的青玉簪,手上戴着一支乳白色的玉镯子。
四十来岁的人保养得却很好,皮肤白皙细腻,看起来与李氏年龄差不多,浑身上下透着端庄贵气,看人的眼神温和慈蔼,仔细再瞧,便能看到眼底的锋芒。
而且李氏对她说话十分的客气。
这就是卫鸿山的夫人,王珊,内阁大学士,礼部尚书王国安的弟弟,翰林院侍讲王国民的女儿。也就是卫其宇的母亲。
看到身长玉立的卫其宇,卫夫人顿时泪盈于眶,迫不及待的起身过去抓住他的手,上下打量起来,声音哽咽的道:“其宇,你终于回来了。”
卫其宇反握住卫夫人的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朝卫老太太行礼:“祖母,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卫老太太欣慰又感概。
“一段日子不见,我儿又长高了。”卫夫人拉着卫其宇高兴的道,眼中慈谒疼展惜展露无疑,将他骨节分明的手翻过来,并在手背上轻轻捏了捏,笑道:“没胖,不过,也没瘦。”
“那是。”卫其宇笑着道:“回去二伯和二婶可每日好吃好喝的招待我。”
一旁的李氏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儿子回去能被好生招待,卫夫人自然高兴,立刻笑着感谢李氏:“真是辛苦弟妹了。”
“大嫂说这话就见外了,其宇难得回太原一趟,我不知他生活习惯,还怕他吃不惯呢!”卫其宇替她贴金,李氏当然不会拒绝,卫鸿峰的官职还等着卫鸿山帮忙呢。
“这孩子不挑嘴的!”卫夫人看着卫其宇笑眯眯的道。
卫其宇扶着卫夫人重新在凳子上坐下。
桃粉褙子姑娘和浅绿色褙子的姑娘也上前见礼:“二哥!”
“替你们带了些太原的特产回来,一会儿让人给你们送到院子去。”卫其宇看着两个妹妹笑着道。
桃粉褙子姑娘叫卫其颜,今年十四,浅绿色褙子姑娘叫卫其玉,今年十六。
“好啊好啊。”
两人立刻高兴的道。
卫其颜还故意撅着嘴不满的对卫其宇抱怨:“二哥你不知道,你走后,娘不知道有多想你,每日念叨你,我和姐姐耳朵都起茧子了。”
卫其宇笑看着她:“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有没有调皮啊?”
“什么啊!”卫其颜立刻不满的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我是姑娘家。这话你该去问小弟。大……二姐,你说是吗?”
“二哥,三妹这段日子在家帮了母亲不少忙呢。”卫其玉笑着道。
卫府两兄弟,分居太原和京城,各房取名都是各自排,京城大户人家均是各房一起男女分别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