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之见钟漓月不再像上回那样张牙舞爪的,反倒奇怪了:“你不是很能说的吗?怎么不说了?”
钟漓月想了想,决定努力一下。她抬起头,对大管家示好地笑了笑,然后说道:“如果我说,请求大管家饶了我们这次,你会吗?”
“饶了你们?”程逸之冷哼一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其实打架并不算一件大事,大家族中时有发生,家规上的处罚就是关柴房思过。但是上次钟漓月附和沈二爷把程逸之堵得颜面尽失,这个仇他怎么也得报。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他要让这个女人明白,他这个大管家可不比沈二爷权轻。
“求大管家饶了奴婢这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梅芝求饶道。
“按沈家家规,打架者关柴房思过。但你们可都是戴罪之身,过上加过,后果是什么你们考虑过没有?”程逸之开始长篇大论地说教:“你们看看自己这幅德行,还没明白现在是什么处境吗?是不是想在这里浆洗一辈子的衣服?身为女子,什么最重要?名声最重要!沈家是什么地方?沈家是浣国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连个烧火的小丫头走出去都比普通人高上三分,你们作为浆洗房的下人,走出去只有丢脸的份!”
程逸之依旧没完没了地狂喷口水,钟漓月几人腿都快要跪断了。
他们这边正训着,屋子外头,张婆的儿子小石头偷看了一会儿,害怕得赶紧跑去找大伯。
到了竹园,因为沈兆言还没回来,守门的丫鬟不让他进去,他只能在外面等。等了许久,小石头哈欠连连,差点要睡着了,沈兆言几人才终于从外面回来。
“六爷,你看,那个是不是你结拜兄弟家的侄儿小石头?”明德最先看到小石头,他惊讶地用胳膊捣了捣身旁的荣六,不确定地指着小石头问道。
荣六定睛一看,果然是他。
“大伯!”小石头也看到他们了,激动地大喊一声,然后飞速地冲过去。刚到他们面前,小石头就突然变得恭谨起来,他对沈兆言福了福身,规规矩矩地请了个安。
沈兆言微微颔首,问道:“这么晚了,你不在自己院子里休息,跑这儿来作何?”
“回大少爷的话,我娘被大管家欺负了。”小石头回答完,又向荣六求救道:“大伯,你快去救救我娘吧!”
众人惊愕。
“大管家欺负你娘?”明德有点不信:“这么晚了,他在哪儿欺负你娘的?”
“就在我们院子里。”小石头急得一把拉住荣六的手臂,拽着他往浆洗房的方向走:“大伯,快点啊!”
荣六故意板起脸说道:“大少爷在这儿,不准没规矩!”
小石头害怕得瞥了瞥沈兆言,不敢造次。
“我们一块儿去看看吧!”沈兆言出乎意料地说道。
明德一听,不由得劝道:“大少爷,都这么晚了,就让六爷去处理吧!”
“表哥这么晚过去,想必不是小事情。”沈兆言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下子想起了程逸之上次跟他汇报过,那两个烧厨房的姐妹被送到了浆洗房。今晚的事,总感觉与她们有关。
到了浆洗房,看到地上跪着的几人,沈兆言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过让他颇为惊讶的是,那张脏兮兮的脸,此刻虽然有丝狼狈之态,却隐隐带着一抹灵动之气,给平凡的五官增色不少。
“怎么又是你们姐妹?”明德见了,都忍不住嘀咕起来。
自从这对姐妹进了沈府,府里就没太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