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两就在这里睡,明日一早,咱们就开船!”阿九说话的语气很慢,他给苏曼陈瑶铺好了床,“路上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是我的女儿。”
阿九从船楼里退了出去,苏曼的眼光跟着阿九,见他揭开船尾的盖,那里有一个小仓,里面空间不大,但是够两个人睡的。
一大早,苏曼听到起锚的声响,忙地爬起来,走到外面,慌得阿九忙丢下锚,一把把苏曼推进船楼里。
“你不要命了么,这里是京城,要是被杨家人发现,你我的命都难保。”阿九着急,但是话语还是那么慢。
“可是??????”
“没有可是,再不许出来了,听到了没?”
阿九自以为自己已经很凶了,但是在苏曼看来,一点也不凶。
这个五十来岁的阿九,原是东王与南王之间互相送礼物所雇佣的船老大,东王府被抄家,阿九害怕受牵连,把船开到南方找镇南王,等到镇南王从京城回府,给他吃了定心丸,他才敢回来。
其实杨基对他一无所知,谁还没事,去关心别人送礼所雇佣的船只?
阿九收了五十两银子,这五十两银子是个姑娘送的,阿九不认识。他被告知,有两个女孩,要去镇南王府,要他务必把她们送到。
等到半夜,老尼姑把苏曼两个送来,阿九心里明白了,这事一定与后宫有关。
阿九认识老尼姑,她这个人,有些心高,平日里与四周老百姓不大来往,她所在的庵,几乎没什么香火,她的生活,全是靠后宫里一个宫女接济。而这个宫女,有一回阿九看到,她一直伴随太后左右。
阿九心里是发毛的,因为五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除了她们一路上生活费用,剩下来的足够他一年行船的收入。这么多的赏银,阿九知道,这两个姑娘非同小可,否则不会用他的船,官船不是更保险么。
所以后来当又有人来告诫他,无论如何不能让杨府的人发现这两个姑娘的时候,他心里明白了。
这事一定与太后与东王府有关,他知道,东王府有一对儿女,不知去向,一直有陌生人在明察暗访。
所以苏曼一出来,就被他拉进船楼去了。
阿九的老婆前一晚回去准备食材,这会子在甲板上准备早饭,阿九的老婆把包子稀饭端进船楼,陈瑶还在睡着。
“我想去找一个人!”苏曼对阿九道。
“你不能在京城出现。”
“那,能不能麻烦大叔帮我找找他?”
“他是谁呀?”
“他叫冬子!”
“住在哪儿?”
“南桥桥洞,他是个乞丐!”
“你找一个乞丐干嘛?”
“我原来也是个乞丐啊,我们是朋友!”苏曼想着,自己与陈瑶被人家救了,如今面前这个人还要送她们去镇南王府,所以有些话在他面前没必要隐瞒,“我怕他到丞相府找我。”
“哦!”阿九哦了一声,“你怕他去找你?”
“我们被丞相府暗害,我怕他去找我,丞相府不会放过他。”
原来如此,怪不得来人说不能让杨府的人发现她们。
“好吧,我去找他!”
“他在菜市口那一带行乞,提到冬子,乞丐都知道,您让他来一趟。”
阿九给老婆交代了一番,又回头对苏曼道:“千万不要出去。”
“我知道了!”苏曼说着话,接过阿九老婆的洗脸盆,放在脸盆架上,过来叫陈瑶,准备为她洗脸梳头。
过了半个时辰,阿九回来,后面还跟着一脸疑惑的冬子。
“他还不相信我,我花了两个钱,他才肯跟我来。我走时忘了,你叫什么名字?”阿九对苏曼道。
“苏曼?你不在丞相府,怎么在这里啊?”冬子一眼看到苏曼,感觉异常亲切,他跑过来,对苏曼道。
“苏曼?”阿九嘀咕了一句。
苏曼没有理会他,而是拉着冬子,从碗里拿出一个包子递到他手上,“吃吧,还热乎着呢!”
“冬子哥,我们差点这辈子就见不到你了!”陈瑶拿起毛巾,递给冬子擦脸,冬子摇手没接。
“怎么就见不到啦?”冬子问苏曼。
“冬子,瑶瑶说的是,我们差点被杨府活埋了。”苏曼没有跟冬子提起九尾狐的事,她怕吓着他。
“活埋?”冬子眼睛睁的大大的,咬在嘴里的包子,停在那儿忘了嚼了,“做了什么事情,他们能下这么大狠手?我说怎么到后门去打听,她一直支支吾吾呢?”
“你去杨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