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茶?”留菊愣了下道,“当然还在桌上啊!”夫人没交代,她根本不敢提。
留梅点点头,那碗参茶是她收拾的。
问完话之后,留菊又睡下了,留梅不放心,又请了大夫给留菊看看,大夫看了后道,“这位姑娘并无大碍,不过没病没灾的,还是别乱服安神药的好。”
得,这位大夫比之前那位还厉害,竟然诊得出留菊服过安神药。
大夫没开方子,只交代了几句就走了,连诊金都没拿,让留梅好生讶异,却不知这是人家仁厚,看她们是侍候人的丫鬟,主子又遭了事失踪,想来手头上是没几个钱的,误服安神药,就是睡得久一点,醒来便没事,何苦为了赚那几个钱,让人家花冤枉钱?
大夫带着背药箱的药僮才走出门,就有别的丫鬟过来请,大夫过去一瞧,呵,又是一个服了安神药的。
“真是胡闹!这安神药怎么可以乱服用?这药量是开给有点年纪的妇人用的,怎么尽拿来给这半大的姑娘们用?”
大夫生气了,毫不客气的开骂,药僮见状悄悄避到一旁,伸手捂脸,我的天哪!老爷可别又得罪人啦!
侍候高思梨的丫鬟们面面相觑,她们那知道安神药不能随便吃啊!旁边管高思梨院里的管事嬷嬷,此时上前递给大夫一个红封,“大夫您要不说,我们还真是不晓得哪!唉!亏得有您这样的高人在,您说我家大小姐不会有事吧?”
高思梨服药的时间比思菊晚,所以思菊醒了,她还没醒。
其实外头药铺里卖的安神药,在卖的时候,也会跟客人说明,孩子服只能服半粒,半大的孩子服一粒,大人服两粒,而长孙云这帖安神药更是请人为她特意调配的。
因为长孙云怕黑,心神不宁的情况颇为严重,所以开给她的剂量就比药铺里卖的成药来得重些。
这也是为何留菊直到午后才醒的缘故。
高思梨的丫鬟就是看留菊到午后才醒,怕高思梨会出什么事,所以大夫一出门,她们就赶紧过去请人。
大夫冷哼一声,“药效还没退,自然不醒。”
换言之只要药效过了,人就醒了?管事嬷嬷双手合十直念佛号,药僮心说,拜什么佛啊!直接跟我家师父求就是啦!
高管事忙了一宿,还是没找到人,心里也慌了,再派人出去寻找时,就比较上心了,不过还是没有好消息,等派去客栈东家府里闹腾的李如意回来,交代她几句,就回房歇下。
李如意呕死了!忙活了一晚上,还被派去假冒高思梨,充当泼妇去人家家里闹,好不容易回来了,正打算好好休息下,就被高管事气得半死,什么叫她能者多劳?
他一个大男人,把事情就这样扔在她一个女人身上,象话吗?哼!
但她到底不敢把不满宣诸于口,憋着气把高管事扔下的杂事一一料理了,正喝着茶歇息时,派去锦衣坊的女子回来了。
只见她汗流满面,似是很疲惫的样子。
看到李如意,只扬了眉头算是打招呼,径自找了地方坐下,伸手把桌上的茶壸拿起来吸溜个精光,然后又伸手招来人帮她再沏壸茶。“顺道再帮我去厨房叫碗面来。”
李如意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方琪,你去哪儿了?怎么搞成这样?”一副又饿又渴的鬼样子,方琪最注意留心自己的容貌和体态,绝不容许有分毫不妥。
没想到她今儿竟狼狈如斯。
“锦衣坊。”
李如意挑眉问着,“你去找严秀桃了?”
“是啊!她在锦衣坊日子可好过了,吃住都有人侍候着,虽然养伤这几个月没有月钱可拿,不过吃住不愁,也就值了!”
李如意问,“你去锦衣坊干么?”
“去散布消息啊!不过我跟你说,我都还没动手,那些女人就已经自个儿猜得七七八八了!哈,我略略引导了下,流言就完全照高管事想的那样去发展了。”方琪很是得意。
光去锦衣坊散布消息需要去这么久?
似是看出李如意的疑惑,方琪不待她问,便自行招了,“之后我就和小严一起去街上,遇上有人在说这事,便从中撩拨下。”
方琪觉得很有成就感,却不知,在她们这对螳螂身后,还有人黄雀在后,而且这些人的功力更高,她们费了大力气才引导人往她们期望的方向说,但那些人只稍稍撩拨,就将水搅得更加浑浊。
大王子妃被堂嫂闹了一日,草草用过晚饭就歇下了。
大王子因随第一王夫进宫侍疾,对,女皇又病了,不过这次不严重,所以第一王夫便让人封锁了消息,只自己带了长子进宫侍疾,不让其他人来争抢女皇的注意力。
没想到一出宫就得了这么个消息。
别人不知道,第一王夫却再清楚不过,当他一得知客栈里失踪的妇人姓长孙,就知道这肯定是小儿子干的。
当初就是因为这小子和长孙云这个有夫之妇搅和在一块儿,他才会把儿子从织工局弄出来,同时派人盯着长孙云,原本是想伺机除掉她,没想到阴错阳差弄死了她的丈夫。
那女人倒也聪明,利用此事拿捏住原本想拿捏她的婆婆,摆脱了高家,带着女儿和庞大的嫁妆回了娘家。
本想着她既回了西越,便不再关注她,没想到,那女人一年前又重返北晋,而且还和鄂江搅和在一块儿。
得知她竟和南楚皇帝跟前的红人黎经时有亲戚关系时,第一王夫还颇为震惊,知道她往京城来时,他便派人盯着,所以他很清楚,长孙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
“那女人实在不是个好的,当初没收拾她,是看她识相,没想到安份没多久,就又和你小弟搅和在一起了。”马车里,第一王夫靠在绣了迎春花的迎枕上懒懒的说道。
“鄂江素来风流,想来那名女子自有其过人之处吧?”大王子给第一王夫倒了茶,边温和的说道。“鄂江向来自有主张,父亲就不必为他烦心了!”
“哼!但凡只要他自做主张,事情肯定就落不着好。”
大王子又温言劝了几句,不想没能把第一王夫对小儿子的不满浇灭,反而越发旺盛。
回到大王子府,大王子把父亲送回住处,侍候他歇下后,转身离开时,脸上才浮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来。
“大王子,看来不用咱们出手,鄂江王子在王夫心里只怕是再落不着好了!”
“嗯。”大王子点头,背着手慢慢的走回正房去,叫你跟我争,想算计我?哼!这回可是你自个儿送上门来的,可怨不得哥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