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堂里,崔氏得闻消息后气得跳脚,到底是棋差一招,败落了!自己真是低估了老太太的狡猾奸诈!
揖翠院里,云雾也在为自家小姐愤愤不平:“金珠犯了这么大的错,老太太不过转手把她送给了表小姐,这也叫惩罚?简直是成全她们俩狼狈为奸!”
“不是转送给表小姐。是老太太赶走金珠之后,表小姐善心大发,收留了金珠。”彭瑾嘴角噙笑,一板一眼地说。
“小姐!”云雾不满,“说是这么说。可是事实就是金珠害您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
“怎么没有受到处罚?”彭瑾似乎毫不生气,好笑地解释,“从老太太身边的第一人,降到寄居伯府的表小姐身边的小丫鬟,这不叫处罚?”
云雾张口结舌,喃喃地说:“可是,可是金珠还是在伯府伺候人啊,只不过换了主子,没有以前体面罢了。”
“何止是没有以前体面。”彭瑾耐心地解释道,“表小姐身边原有心腹丫鬟,金珠这一去,受到表小姐的重用还好,不过是和碧荷斗心思争宠罢了;若是不受表小姐的待见,那一个连寄居伯府的孤女都不看重的丫鬟,在伯府命运会如何,你难道不清楚?”
“那,那,那金珠早就和表小姐狼狈为奸,表小姐肯定不会不待见她的!”云雾带着几分不确定,辩解道,“而且金珠还跟随表小姐住在荣寿堂,又是老太太同意了的,她在荣寿堂也没几个人敢欺负她。”
“是不会不待见她,但是如今的金珠,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给表小姐很大的帮助了。表小姐待金珠,未必有以前的情分。”彭瑾知道云雾不是真的不明白金珠的处境,只是为自己抱屈罢了,遂耐心解释,
“而且,虽然金珠还在荣寿堂伺候,又有老太太的意思在里面,但是顶替她的人,日日和金珠碰面,两个人能不互生罅隙?虽然有老太太看着,顶替金珠的人未必敢当面给她难堪,难道不会背地里使绊子?”
云雾顿了顿,叹息道:“小姐说的奴婢都明白,但是,奴婢心底这口气怎么都顺不下去!”
“别急。”彭瑾胸有成竹,“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把心底憋的这口气吐出去的!而且是你想怎么吐,就怎么吐!”
云雾盯着彭瑾看了半天,突然长出了一口气,笑嘻嘻地说:“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信您!”
自从醒来之后,自家小姐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云雾觉得惊讶且欣喜。以前的小姐也聪慧,连老爷都说她比做了翰林学士的大爷也差不许多,可是小姐一心扑在姑爷身上,又优柔寡断、胆小怯懦的,白白地浪费了一副天生的玲珑心窍!
现在好了,小姐一下子开了窍,变得那么厉害,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彭瑾看着云雾笑得傻兮兮的样子,嘴里嗔怪,心里却很暖。
“搬把太师椅到门口去,再把院子里的人都召集过来,我有话吩咐。”彭瑾看着偏西的日头,深吸一口气,嘱咐云雾。
“小姐这么快就出手?”云雾诧异,为什么不等姑爷回来?
“当然。”彭瑾果决道,“越快越好!不然,还留着她们过中秋吗?”
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是自己整治揖翠院最简单粗暴,也最立竿见影的方法。
云雾见小姐决心已定,欢快地说:“好嘞!奴婢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