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右将军,损失了四百七十八人。”乃木器小心翼翼地回道,若是再死二十二名兵士,他便不再能完成主帅下达的命令。
“很好,你的任务已经达成。”刘驽毫不犹豫地说道。
乃木器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主帅这么轻松地便让自己交了差,“多谢右将军!”
“先别忙着高兴,继续往前冲,死多少人都没有关系!”刘驽命道,他竟下达了与先前截然相反的军令。
“右将军,前方可是主战场,咱们就这么点人……”乃木器十分地为难,噶尔海在他身旁更是不作声。
“不要顾忌,咬住这些吐蕃人的重骑,不给他们进攻的机会!”刘驽没有注意到,因为一腔战意,他的脸色已是涨得黑中透红。
他明白像乃木器、噶尔海这样的人,只要给足够的好处,还是能够效死力的,于是说道:“你们也知道,此战的胜败对可汗来说有多重要。若是能胜,你们的前途绝不是一名千夫长而已,便连万夫长也是有希望的。”
噶尔海和乃木器满脸兴奋,然而他二人还未说话,一边的呼威听后竟热情高涨,“我,我也要去!”
他心中只有一个目的,这次若是能立下汗马功劳,将说不定真能被可汗封为万夫长,。身为万夫长,他麾下的将士会比这个右将军还要多出一番有余,到时候他定要狠狠地羞刘驽一羞。
只是此等粗人的一切心思都放在脸上,刘驽经过耶律适鲁和萧呵哒等人的熏陶,虽说远不是人精,但怎能连呼威这点小算盘都看不破。
然而他对此并不介意,恰好相反,呼威的这种热情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宛若饥渴时遇上甘泉,正是他所需要的。
他当即应允下来,“呼威,给你五百人马。不管你想甚么办法,只要能拖住这支吐蕃重骑便成。”
呼威皱了皱眉头,“五百人太少,我要一千!”
刘驽见他犹不满足,心中十分生气,“你干脆将所有的人都带走算了!”
呼威没听懂他在说气话,大喜着说道:“好,那我这就带人去!”
刘驽扭过头,不肯再看他。他心中好生后悔,自己不该说这气话,毕竟主帅当为将士们的表率,一言得有九鼎之效。
苏铭见他为难,便默默地策马跟了上来,“派我去吧,我只要五十人。”
刘驽听后非常吃惊,“五十个人怎么够,况且以你的伤势,恐怕做不到这些。”
苏铭笑了笑,指着身后的一匹孤马,马背上仅驮着一件中间圆圆地隆起的甲衣,“有它在就可以!”
刘驽当然知道,甲衣中包裹的是七伤老人那刀砍不烂的头颅。他的眼睛顿时瞪得很大,“你的意思是要拿它……”
“是的。”苏铭不等他说完便答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那五十名兵卒只需护送我到那些吐蕃重骑的阵前即可。之后便可以撤回来,无畏的牺牲没必要去做。”
刘驽心中犹豫不决,“你真的要去?你的伤可没有好。”
苏铭灿烂地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即便瞎了一只右眼,他的笑容依然明媚,“难道不真去,还开玩笑不成?反正要死的人,一点伤算甚么”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遗憾的事情只有一件,最终还是没能和你喝上一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