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驽命亲随取来一些马奶和碎肉喂苏铭吃下,同时招呼着众人上马。两千多人在烈日下的草原上驰骋,在苏铭的引领下,往那藏有吐蕃重骑的山谷疾奔而去。
一路上,他不忘向噶尔海和乃木器这两名千夫长下令。他先是叫来噶尔海,“今天这一战由你来负责统领所有人马,杀敌越多越好。少于五千,我找你问罪。”
“五千?!”噶尔海听后吓了一跳,这可比己方人马总数的两倍还多。
“是的,五千。”刘驽确认道。
噶尔海头痛无比,却又不得不领命。噶尔海刚走,那边亲随就引着乃木器骑马赶了过来。
“乃木器,今日这一战,由你来监督全军。若是兵士伤亡超过五百,我便拿你问罪。”刘驽下令道。
乃木器尖脸上的白肉微微抽动,“主帅,战场上死伤难免,何况是眼下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大战。”
“不行,最多只能伤亡五百人。”刘驽不给他讨价还价的余地。
“遵命!”乃木器领命后一脸的凝重,紧锁的眉头再未展开过。
刘驽见他走远,方才暗暗舒了一口气。他心想,若是萧呵哒在场,也会赞同自己的做法,用噶尔海来约束乃木器,用乃木器来制衡噶尔海。
噶尔海行事慎重,单是他自己,绝不敢轻易违背军命。他命此人务必杀敌五千,那么此人绝不敢只杀四千九百九十九个。委任他为主将,可以将本军的战力发挥到最大。
而那乃木器却与他的义兄相反,此人智计百出,并且喜欢走捷径,并非容易约束之人。但用他来制衡噶尔海,却再好不过。以他为督军,能在最大程度上减低本军的伤亡。
“就让这两个盟兄弟领着相反矛盾的任务头疼去吧!”刘驽想道,他的心头闪过一丝快意。
大军狂奔了一个时辰,终于到达苏铭所说的那个山谷。刘驽站在山顶上,勒紧了马缰,看见谷中隐隐藏着些人马,偶尔传来极其轻微的马嘶声,很快又被谷里的人按了回去。
他命亲随们从辎重车上搬下所有的箭矢,分发给二千多名兵卒,每一个人的马鞍上都是满满的数捆。
他策马在阵前驰骋,鼓舞士气,“大战在即,你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已吃饱喝足,每一匹马都已喂得膘壮体肥。今日这一战,将决定这草原是属于你们的还是吐蕃人的!将决定你们的妻儿老小会继续在自家的帐篷里喝酒弹琴,还是沦为吐蕃人的奴隶!”
军中沉默了片刻,终于有兵士呐喊道:“呜咽的乌尔吉木伦河母亲作证,我们契丹人将在吐蕃人面前战至最后一人,寸土不让!”
紧跟着,所有的兵士都喊了起来。谷地中潜藏的那些吐蕃重甲骑兵听见山顶上方传来的声音后开始坐不住,纷纷爬起身准备作战。
刘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好,既然你们都有必死的决心,那就扔掉你们的马刀。用契丹人天生擅长的箭矢,和他们决一死战吧!”
噶尔海听后吓了一跳,他本已为杀敌五千的目标伤透了脑筋,这边主帅竟又下令要扔下所有的马刀,这简直是不给他留活路。
然而刘驽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照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