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阵换将,乃是军中大忌。三千多人,顿时哗然成了一片!
刘驽轻轻一笑,眼前的这一幕早在萧呵哒的预料之中,他开始依计宣布新的命令,“从即始起,前三名敢于出阵冲锋的壮士,担任新的千夫长!”
众人一听傻了眼,这简直是开玩笑,好似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有些老兵打了一辈子的仗,也不过混上个伍长。千夫长这等大将官,岂能说废就废,说任命就任命?
军中那些猝不及防间被解职的将官,心中虽充满愤恨,然而官职毕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从头到尾,也没有人愿意出来说一句抗议的话。
前方战阵轰轰,这边却死寂如水。
刘驽看着眼前这一切,心如明镜,果然一切如萧呵哒所料。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有三个犹犹豫豫地策马上前,表示愿意出阵。众将士见状,顿时议论之声大起。
质疑、鄙视、惊讶、称奇,该有的声音,一样都不少。
三人见此情形,面上潮红,好似做错了甚么大错事,只敢低头看着马蹄下的草地。
刘驽策马走至三人跟前,问道:“敢问三位尊姓大名?”
三人中间的一个黑脸魁梧大汉忙答道:“我叫噶尔海,这两个都是我的盟兄弟。”
在他左手边时是一个长得白净、下巴尖细的汉子,名叫乃木器;在他右手边是一个麻脸汉子,鼻头长个黑瘤子,名叫呼威。
噶尔海见身后议论纷纷,心中乃生退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兄弟三人都出身低贱,从未在军中担任过一官半职。右将军若是觉着我们哥仨不合适,那我们就回本队去了。”
刘驽圈起手中的马鞭,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军令如山,不容更改。你三人只要肯出阵,那便是我的千夫长!噶尔海前往策应苏铭等人,乃木器和呼威分别率兵攻打吐蕃人的左右翼。若战事至今夜仍未结束,我们回到此地碰头!”
此话一出,军中哗声更响。没人能料到,噶尔海、乃木器和呼威这三名最低等的兵卒竟真的成了千夫长。然而事实摆在面前,每个人都不得不相信。
噶尔海心神激动,他眼中泛光,招呼着身边的乃木器和呼威,“兄弟们,既然右将军有言在此,那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乃木器附和道:“效忠右将军,不得军令,绝不后退!”
呼威道:“我听大哥的!”
三人依刘驽直命,往前骑行一百步,身后空空如也,并无寸兵,端地是光杆儿千夫长!
刘驽右手横刀,左手举起握住自己头顶一缕黑发。刀光过后,黑发飘飘落地。他厉声吼道:“自今日起,怠战者无食,胆敢临阵脱逃者,有如此发,绝不轻饶!愿跟随噶尔海等三人上前者,前三十人为百夫长!”
众兵士好歹终于看清了,主帅是在动真格了。既然怯战必死,而勇敢冲锋有将军可当,那何乐而不为!
一时间,动者如蜂拥。
刘驽挥手道:“不急!”
他命人从辎重车里取来一袋红豆,一袋黑豆。他将三十粒红豆放入前三十名冲出者的手心之中,挥刀指向前方,“以此红豆为证,战后由书记官登记在册,你们就是新的百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