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应景,礼堂上空,层层叠砌的水晶灯散发着最亮的光芒,周围的射灯也全部聚拢到舞台正中央。
这会光束分成两段,一段打在新娘子宋清柔的周身,另一段就笼罩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林立军,以及他抬手扣向女子脸上的蝴蝶面具。
这一刻,似乎所有嘉宾的想法,和新郎都是一致的:誓要看看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也就极其的安静,没了其他任何的声音。
偌大的礼堂,一首‘今天我要嫁给你’,在一遍遍的回放,可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新郎的手上,唯独角落里的云少宁。
孤寂而沉默的站立着,针对女子究竟是谁,他没有任何的兴趣。
只看着舞台正中央,坐在轮椅里的宋清柔,面对刚才播放的录音,她淡然。此时将要揭开面具,她更是不在意。
因为膝盖骨受伤,不能站立,不能将婚纱拖出长长的摆尾,洁白色的头纱,在一个个透明泡沫里飞扬,有风吹起她的面纱。
一张苍白消瘦的脸颊,依旧坚强,伪装得令人心疼。
云少宁很清楚的看到,在林立军取下面具的一瞬,台下大部分嘉宾都倒抽了口凉气,她却笑了。
——-宋清柔,你的婚礼,你的新郎外遇了,你有什么好笑的,就那么开心?
对于这样炙热的注视,宋清柔瞎子一样,只是静静的看着林立军,看着那一张略有些怪异的脸,在摘下面具的一瞬,顿时苍白了几分。
“你……秦佳乐?”林立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你倒底是谁!”
“表哥,你不认识我了?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不不,你是认识的,你刚才都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就是秦佳乐,我是被你害死的秦佳乐啊,表哥,我好冷,火好大,你知不知道,我和爸爸在地下好冷,都没有家,我们找不到家呀!”女子的声音又空灵虚幻。
啪!粉色蝴蝶面具,一下被摔在地上,“你胡说八道,给我拖出去!”
“表哥表哥,我死的好惨啊,爸爸说他肚子烂了,肠子被小鬼吃了,表哥你要——”话没说完,林立军已经猝不及防的上前。
掐着女子的脖子,正要使力,忽然发现了异常。
“让你装神弄鬼!”瞧着女子脖颈和脸颊相连的地方,林立军眯了眼,手指戳上去,果然一层薄薄的面皮被掀起,随着使力,面皮瞬间扯开大半。
哈哈,林立军狂笑,“大家看到了没有,她是假装的,就算我林立军再受欢迎,真没想到,还有痴迷者用这种方式来阻止婚礼!不过又能怎样,这一生,我爱的女人只有清柔!”
音落,他一副痴情者的架势,似乎要揭开女子的面皮,好让所有的嘉宾相信:她在骗人。
不止骗人,刚才的录音和胡话,都是企图打乱他婚礼的借口!
对对,他要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清楚,他不是她口中的那种坏男人,就这样想着,林立军揭面皮的动作更猛烈,甚至女子的肌肤都因此红了,他也再所不惜。
他必须证明,这个女人不但是骗子,还是疯子!!
然而,面皮在粗鲁的揭下来的一瞬,在他伸手欲扯着她,给众人看的时候,那一张,那曾经熟悉也刻骨的五官,一下鲜明了。
“你——”看着面前这张脸,林立军哑然也不敢相信的,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会消失,却是组合在一起的五官,越加鲜明清楚。
一下子,林立军紧张了,“怎,怎么是你,你怎么来?”
“这么说,你已经认出我来了?”女子意味深长的笑道。
“你,你是谁?”林立军脑中过去的记忆飞快闪出,几年前他是怎么发生车祸,又是怎么醒来,再到以林立军的身份待在宋一海身边。
而面前的这个女人,正是他借着公差的机会,把她干掉了,怎么还好好的活着?
“不不,你不是,你不是,这张脸不是真的!”林立军猛得上前,誓要再像刚才那样,揭下几张面皮,直到揭露出女子最真实的容颜。
却是宋一海更快一步。
他是坐在轮椅不错,但并不是人傻、残废!和身旁的保镖对视了一眼后,很快握住林立军的手腕,瞳孔微缩着,质问道,“你认识她!”
肯定的语气,让失控中的林立军当即冷静,忙解释道,“义父,你别听她胡说,她就是个疯子,一个向我表白,想嫁给我想疯了的疯子!”
“是吗?”宋一海铁青着脸,转头去看那名女子。
只是不等女子说话,林立军再一次窜上来,“义父义父,你刚才也看到了,她在装神弄鬼,你等着,她一定还有面皮,还有伪装!”
说着,一手扣住女子的胳膊,另一只手的拇指,在对方的脖颈里,使劲的戳,“贴合处呢,你面皮的贴合处哪去了,说不说!”
扣了几次,找不到面皮的边缘,林立军急了眼,掐着女子的脖子质问。
女子也因为他的激动和失控,在手力的加重下,呼吸越来越困难,脸上随之涨红苍白,两眼也跟着凸出,瞪得特别大。
彼时林立军忽视了,他掐得越紧,女子脸上的憋闷越清楚,也就用事实证明了,她再没有面皮,她的脸就是最真实的。
继续逼问不说,还扬起胳膊就打!
宋一海,“够、了!”
一声吼的同时,女子也‘啊’的一声,在林立军扬起的巴掌,落下来之前,倾身带着他,往一杯杯叠起的酒塔中倒下去!
哐啷!
巨响后,又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碎响,特别定制的巨型香槟瓶砸地,也是女子像树藤一样,紧紧的缠着林立军跌下去。
“啊!”
“啊!”
惨叫后,就见林立军被女子压在身下。
那破碎的玻璃杯以及葡萄酒瓶,铺满地面不说,还扎进林立军的后背、胳膊以及屁-股。
一时间,酒香混迹着血水,还有一声声的惨叫和众人倒抽凉气的声音,打破了礼堂的宁静,以及一直没说话的新娘——宋清柔。
她转动轮椅,来到舞台的边缘处,冷眼看着台下的狼狈,“从现在起,我希望所有的嘉宾,都不要替我这个新娘,来操心,来担心新郎的伤心,去好心的叫救护车!”
也就是,让他们干疼,干流着血!
然而,女子是趴在林立军身上,除了极个别的擦伤,就算有玻璃扎伤,也不会危机生命。
“表哥,你疼吗?”坐在林立军小腹上,女子不但没起,反而压了压,在听到林立军明显的惨叫时,又使劲儿压了两下。
一旁,宋夫人看不下去了,“你这个女人,赶紧起来,这样成何体统!!”
嗷嗷,又是两声叫。
是女子按压着林立军胸膛,那扎在后背的玻璃渣子再度扎下去,而发出来的惨叫,她说,“怎么,你开始心疼了?”
女子对着宋夫人挑眉,再继续按,林立军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