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的军队开进江南,在这支队伍里,有一个来自青蝉武院的下级军官,他就是金素衣。
金素衣来拜访的时候,正赶上云宁给周斯年送来一封信。我们在江南呆了一年多,云宁始终没有到江南来,只在这最后我们要走的时候,送来这封信,说是不愿离开娘亲。周斯年看着女儿的来信,一整天没有说话,也没有出门。看他这么难过,我默默的陪他坐着。
金素衣没有被接见,一个剿匪部队的下级军官来访,理由是一年前的青蝉武院比武,因国公赏识而被录取……
这样的人,每天来的人太多了,现在国公心情不好,没有人替他通报此事。他围着国公府转了一圈,由前门走到后门,都是一个结果,最后无奈的走了。
我们要回京了,码头,熙熙攘攘的送行队伍总算散去,所有人都离开后,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
邱泽歌,或者说,是金素衣。
他静静的站着,江南温暖的春光洒在他的身上,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显得他儒雅沉静,一年的行伍生活在他身上更多的留下了英气,他完全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了。
我向他走去,他犹豫了一下,也向我走来。我想喊“泽歌!”却最终没有喊出口。
终于,他走到我的面前,款款下拜:“金素衣见过公主。”嗓音比两年前好了很多,却还是粗哑。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泽……”我又改口,“素衣,刀剑无眼,万事小心。”金素衣抬起头,眼里已含泪,他又低下头:“多谢公主,但愿后会有期,素衣好有机会报答公主。”
我说:“好,不要忘了你这句话,我等着你报答我。”
他以头触地,长跪不起。
我转身离开上船,回头再看金素衣,他依然跪在原地。周斯年什么也没有说,他因为云宁的事一直心情不好,现在看到金素衣这样跪着,不以为然的说:“别忘了我对你说的话,不要相信这个人有什么情分。”
我知他心情不好,也不和他理论,拉着他走进船舱,哄着他说:“外面风大,你进来歇着。”
他皱起眉头:“我跟你说实话,你不要鬼迷心窍。”他看看渐行渐远的金素衣,“你怎么就确定他跪的一定是你呢?”
他边说着,边扬起下巴,指了指对面的船舱。
“什么意思?”我不安的小声问,“义父这一年连府门都没有出过,你怎么还是这么说他?”
义父纳了其中一个侍女做妾,给这个侍女改名“阿杏”。
从那以后,周斯年再也没有踏进过义父居住的院子,他们父子突然就冷淡下来,形同陌路。
“他只是给自己的妾起了个自己怀念的名字罢了,”我不满的说,“谁都有自己怀念的人或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