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笑了一会便到了暮月归,下了车,欢欢迎出来,见到席翠就道,“安阳侯夫妇失踪了……”
“怎么回事,说清楚!”席翠扶着南宫宇峰站定,看着欢欢。
欢欢定定神,缕缕思路,这才解释道,“虽然你说何容瑶的事还是等安阳侯夫妇进京之后再做打算,可张勋想既然往南边去说不定路上就能碰上,于是叫几个信得过的先行出发往安阳方向寻去,想着提前将事情对叶氏说一说总没有坏处。不想派去的人一路快马加鞭都进了安阳地界都没找到安阳侯的车驾,四下打听了才知道他们在一个叫回马峰的地方遭到山匪打劫,安阳侯夫妇也失踪了。”
席翠没说话,先进了大门,刚一进去猛地转身问欢欢,“还有谁知道这个消息吗?”
欢欢摇摇头,“京城这边该是咱们最先得到消息,不过相信很快消息就会传过来。”
席翠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看看南宫宇峰,“你怎么看?这二位可是王妃给你选的岳丈岳母呢。”
南宫宇峰知她打趣自己,没理她。沉思了一阵说道,“安阳侯进京的事我也是昨日才听母妃说起,回马峰那个地方也没听说有山匪出没啊,怎么可能?”
席翠斜睨了他一眼,“若我说我怀疑此事跟何容瑶有关,你怎么看?”
“你说什么?”南宫宇峰惊了一跳,“那可是她的亲生父亲!这……我不信……”
席翠回给他一个就知道会这样的眼神,对欢欢道,“这几日盯紧了何容瑶跟她身边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咱们要是能顺藤摸瓜将安阳侯夫妇救下了,那事情就更加精彩了!”
南宫宇峰要回去调查此事,被席翠拦住,“不着急,若真是山匪劫了人自然会到安阳侯府要赎金,既然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你就是查也没个方向。若真的不幸被我猜中了,咱们刚好能从何容瑶这边找到救人的线索。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南宫宇峰坐在席翠对面,脑子里反复出现何容瑶的模样,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却也谈不上讨厌,毕竟她是个能让母妃喜欢的人。当然他并不是不知道王妃喜欢何容瑶的理由,要说真的娶了这样一个平妻他也并没有多么抗拒,只是一直不敢询问席翠的想法。如今席翠如此揣度何容瑶的为人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看席翠的样子似乎很有把握,可席翠越是成竹在胸,他就越是心中不安。心里头五味杂陈,失望,震惊,愤怒……什么都有,却又分不清哪个更多。但是私心里他还是不希望席翠猜对,因为何容瑶那样漂亮的脸蛋不应该有那样恶毒的心肠,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晚膳时分,喜喜回来禀报说何容瑶的随身侍婢晌午出城见了一个男人之后急匆匆回了府,这会何容瑶已经带着两个侍婢往礼王府方向去了。
席翠听完笑了笑,看了南宫宇峰一样,又问喜喜,“那侍婢去见的那个男人现在何处?”
喜喜道,“已经带回来了。”
席翠听完叫喜喜下去休息,转而对南宫宇峰道,“我猜这会何容瑶应该已经在王妃那里哭诉自己命苦,父母糟贼人劫去,生死未卜什么的吧。你说王妃因此要你陪她一同回安阳救人呢?”见南宫宇峰低头不语,席翠往他这边靠了靠,“累了就回去休息吧,人我自会安排段三去救,至于王妃那边你只管拖着就好。”
“这几****会一直待在军营,有事你可以叫人到那里找我,以后关于这个女人的所有事我都不想知道了。”南宫宇峰说完就离开了,一桌子的菜他连筷子都没动一下。
席翠没有去送他,而是来到了关押那个男人的柴房。段三正在审,席翠去的时候该知道的段三都已经知道了。
原来这些人并不是什么山匪,只是几个跑江湖的武师,何容瑶只是要他们扮作山匪劫人,他们对安阳侯夫妇的身份并不知晓,目前夫妻俩都相安无事,连同几个下人被关在山脚下一处农家小院里。何容瑶要他们将人分开关,过几天先将几个下人放了,至于那一对主子夫妇要等她亲自带人来救。之前她给了他们三百两定钱,说好了事成之后还有三百两。他知道的就这些。
席翠问了问段三此人功夫如何,段三不屑的看了那人一眼,“三脚猫的功夫,也就是吓唬吓唬那些不会功夫的。”
席翠听后脸色陡然改变,厉声叱问那人,“你们一伙人总共几人?功夫如何?安阳侯再不济也是堂堂侯爷,随行护卫少说也有二三十,那些护卫不敢说各个功夫了得却也不该如何不堪一击!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男人听席翠这么说顿时急了,眼珠子直转,脸上一阵青红,最后还是在段三的拳头胁迫下说出实情,原来,那些护卫里面早就安排好了内应。看穿着打扮应该是领头的,二三十个护卫有一半都是他给杀掉的,他们几个不过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临了人家还又给了他们一些银子要他们帮忙保密,他这才没敢轻易说出这一段。
席翠带着欢欢喜喜先出来,段三将人困好了也出来站在席翠身后。
安排段三立刻赶去救人之后,席翠回到自己房间,喜喜跟着进来。席翠一见没有欢欢,便猜到欢欢该是不放心段三一个人,悄悄跟去了。见喜喜似乎有什么事想不明白,席翠忍不住开口询问。
原来喜喜不明白何容瑶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究竟图什么。花了那么多钱,还死了那么多人,到最后安阳侯夫妇还是要被她救出来,难道她以为就凭着这一次的救命之恩叶氏就会原谅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帮她在王妃跟前说好话吗?
席翠笑着坐下,慢慢给她解释,“那是杀子之仇,岂是轻易就能化解的?何容瑶不是那么天真的人。知道为什么她要将人分开关押吗?你想想,堂堂侯夫人被山匪劫去数日,还被独自关押着,这里面随便捡起点什么不是事啊?何容瑶要的并不是叶氏的命,也不是叶氏的感激,而是叶氏在安阳侯心中的地位。是想一下一旦叶氏在安阳侯府没了地位,安阳侯府除了侯爷还有谁敢说她何容瑶的不是。而侯爷会亲口告诉王妃自己女儿做的那些坏事吗?当然不会!如此一来她既能保住自己嫡小姐的尊位又能得偿所愿的嫁入南宫家,何乐而不为呢?”
“真的好厉害,好狠!可是席翠你是如何想到的呢?”喜喜不是欢欢,她行事沉稳,言行内敛,今日却表现的有些孩子气了,在席翠看来她有点模仿欢欢的意思。虽然知道喜喜这么问是瑞年的意思,可席翠却并不生气,瑞娘这段时间看似与往日并无不同,实则随时盯着席翠的一言一行,似乎在判断着什么。
而席翠也不断算隐瞒,直接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和盘托出,“我只所以想得到,那是因为我用最坏的恶意去揣度对手的用心。”看着喜喜眼中的惊讶,席翠不以为意,继续道,“没什么好吃惊的。只有这样做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全我们自己。对待对手也很公平,一旦被我猜中,那么我给予她回击的手段刚好合适,如果不是,则说明对手还没有到最坏的程度,我输我甘愿。不是吗?”
喜喜将席翠的原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了瑞娘,瑞娘听后迟愣了半天却始终无言以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