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语回到房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拿出了放在密室的檀木盒子,打开,里面是清一色的画卷。她拿出了其中最旧的一幅,打开,一名身穿白衣的俊美儒雅的男子跃然纸上,仿佛要从画中走出来——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苏素言时的情景。合上,又打开了最新的一幅,画中人风姿依旧。
十年过去了,她早已从干瘪而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长成亭亭玉立而杀人不眨眼的首席护法。而他,还是一点也没有变,一如当初让她心动的模样。顾天语便是当初的小妮。她一直努力着,拼了命也要站在高处,为的,便是有一日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的身边,告诉他:她爱他爱了十年了,从第一眼开始。也是当初年纪小,不懂****,渐渐长大了,想尽办法从各处打探他的消息,知道他还是悬壶济世,游历各国,依旧没有选择依附哪一个国家,即便是面对国君的威胁刺杀,他也面不改色地做着救死扶伤不分国界的善事。这样,她便从最初对他的依恋,渐渐变成了日渐日深的沉沦。即使,也许,他早已忘却了她的存在。每次想到这里,她心中总是忍不住埋怨,但当她到达了一定的高度时,才发现,当初的她在他的眼中是多么的卑微渺小,多么的容易让人忘却。她终于明白了老者曾经和她说过的那句话:你若到达不了那样的高度,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因为那样你永远也体会不到他的世界,无法理解他的处境。
“天语。”绿冕忽然推门进来,将沉浸在回忆中的顾天语拉回了现实。慌忙地收起画卷,可是绿冕的速度更加快,一下子便将其中一幅画卷抢了过来。
“咦?这不是素言医师吗?”
“还给我!”顾天语语气中带着冷意,随即便一把抢了回来收起。
平时虽然顾天语比他们三人厉害得多,可是四人从来都是感情很好的。顾天语鲜有发脾气的时候,看着她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底线了?
“天语?”绿冕小心翼翼地问,平时的天语都是很好说话的,看着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顾天语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来找我有什么事?”
“当然有事。”绿冕停顿了一下,“你对素言医师有意!”是肯定的语气。
顾天语瞪了她一眼,这丫的,还敢说:“你再说!”
“好好好!不说。不过我可是当你是朋友才提醒你的啊,在断魂堂是绝对不可以有私人感情的。”
“我知道。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顾天语意味深长地望着绿冕。
绿冕无奈地做了一个封口的姿势,便继续说明来意:“有新任务了。”
“有任务就去执行啊,来找我帮忙的?”他们自出师起都是各做各的任务的。
“堂主说了,这次的任务事关重大,要我们四人一起去才能完成。”
顾天语颇为不信地说道:“杀什么人需要我们四个一起出手啊?莫非是刺杀南阁先生不成。”
“没错!就是刺杀南阁先生!”绿冕一脸的认真,一点也不像说笑。
“什么!”顾天语被吓得不轻,“师傅也未必能杀得了他啊,我们去不就是送死?!今天师傅都没有和我提过,你骗我的吧?”
绿冕无语:“也就你在出师后还敢叫堂主师傅的。听说方才送来了一份密报,堂主才临时下了这个决定。”
“什么时候出发?”去南庸的话,还是需要点时间准备的吧。
“明天一早。”
“这么快!”她刚刚才完成几个任务,想着终于可以歇会,去看一眼素言医师,来个偶遇什么的,这人都还没看,就要走了,她怎能不郁闷?不过也好,文娘和露华一点消息也没有,她原本也想着事情忙完以后会原来的既都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对,因为明日素言医师的人马便会从东凡出发往南庸,堂主的意思是,让我们跟着素言医师的车队去南庸。”
“真的?”幸福来得太突然,顾天语生怕自己听错,“你说我们是跟素言医师的车队?”
绿冕鄙视了她一眼,用得着么,为了那样一个小白脸,不过这话她当然不敢说出来。她忽然变了一副很严肃的脸:“天语,你喜欢素言医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