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开始了。
莱特终于看见了他的妻子,直到这个时候,莱特才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未来妻子---在这之前莱特只是知道了自己妻子的名字和大致外貌。直到见面的时候,莱特也只是通过萝斯一身洁白的礼服才确定那就是哈劳斯给他选择的伴侣。
如果抛开莱特听到的种种故事不管的话,萝斯绝对是莱特平身少见的美貌女子。庄重的婚服完全无法限制这种美丽,萝斯在一群女孩的簇拥下穿过人群,把手伸了出去,放在了莱特的手中。
人们鼓起掌来,一些男童在拉开了关着鸽子的笼子,无数的各自飞向了天空;女人们把花瓣被抛洒向新人,几乎第一百二十三章婚礼要把他俩淹没;坐在桦木凳子上面的乐师们演奏起了欢快的乐曲,站在更外围的士兵鼓起了腮帮、吹起了长号。
之后的流程安排的非常的紧凑,莱特要领着自己的妻子从花园里面出发,在苏诺城里面绕行一周,然后在教堂正式成婚,最后,在傍晚之前,莱特要返回花园参加宴会。
在宴会上面,皇帝陛下会出现,并且将祝福新人。
当然,皇帝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他要接受许许多多的领主的当面宣誓效忠。这些领主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有些人的子嗣参加了可怕的**,有些人则在暗地里支持御霜堡人,还有一些人则同情拓荒者。不过到了现在,领主们大都看清了形势:一边是一个宣称要爱护他们的皇帝,一边是刚刚柄政就要处死他们的拓荒者,领主们已经决定好了要向谁效忠了。
这次婚礼,就是领主们集中表态的绝好时机。
在莱特的婚礼上面,莱特并不是主角。
如果把时间回溯,到多年前的德赫瑞姆城里面,在莱特的巡街第一百二十三章婚礼仪式上面,莱特也同样不是主角。
莱特总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操纵着,或许他要用一生才能看清楚这一点。
只有少数人跟随者莱特登上了马车前往城镇中心,更多的人则留在了花园里面等待着晚宴的到来。
这个下午对于很多的人来说很宝贵,他们积极的沟通着皇帝的内侍,希望得到单独觐见皇帝的机会。这种礼节对于皇帝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他要权衡利弊,尽可能的接见自己的臣子,并且针对每一个人的问题提出自己的意见。他要安抚那些心怀恐惧的臣子,同时还要敲打那些心怀不满的权臣,对于领主们的领袖,皇帝还要跟他协商领主应尽的义务。
对于皇帝来说,参加这种大型的宴会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但是对于哈劳斯来说,今天的晚宴再累也是值得的,皇帝需要让所有的人都记住莱特的婚礼。
当莱特与萝斯登上了马车,在皇家卫队的护卫下朝着城镇中心驶去的时候,皇帝出现在了花园里面,并且让所有的人都看见了他。随后皇帝开始在内侍的服侍下与围上来的领主们亲切的交谈。
哈劳斯皇帝的谈性很浓。他与一个年长的领主谈起了北海的艰难岁月;向一个年轻人称赞了他阵亡的父亲;同时对一个失去了土地和丈夫的寡妇许诺会给赐给她一处苹果园。
最后,皇帝说他准备随意的走一走,领主们便渐渐的散开了。
皇帝在依米特的跟随下在花园里面游走,偶尔会有一两个领主守候在小径的转角处,脸色苍白的等候着皇帝的驾临。每到这个时候,依米特就会识趣的离开远一些。皇帝会简单的和这些领主谈论几句,有些领主会变得轻松起来,并且微笑着和皇帝告别,有些领主的脸色则变得更加的苍白。
皇帝总是一副玩味的表情看着这些臣子,如果皇帝的兴致高的话,还会忍不住的跟依米特谈论一些刚才的谈话。依米特谨慎的不发表意见,只是默默的把皇帝的话记在心里面。
就在皇帝回头看着一个垂头丧气的离开的领主的时候,依米特清了清嗓子,悄悄的提醒皇帝:“陛下,一位大人在前方等着您。”
“那是?”皇帝转过头来的时候,也一下愣了愣神。
“来自白鸽谷的阿卡迪奥爵士。”
“唔```,依米特,你不是对领主们了如指掌么。这个阿卡迪奥你可有什么了解么?”皇帝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问道。
“陛下,他是罗多克人。在南征时代的时候追随先皇,并且因为战功获得封地。当萨兰德人进攻罗多克人的时候,这个领主曾经率领领民作为志愿军进入罗多克作战,在很多年之后,他的儿子做出了同样的举动,并且被罗多克人视为英雄。他们的家族在斯瓦迪亚并不出众,但是在罗多克,李兰加斯洛家族是这个家族的亲家,并且李兰家斯洛家族的加西亚将军现在在罗多克如日中天。再说回这个人的儿子,阿卡迪奥二世,他是拓荒者成员,还是是御霜堡军官,前一段时间在蓝水河北岸失踪,有消息说他已经北上苏诺,但是却没有人报告他向我们投降。”
依米特快速而清晰的把白鸽家族的历史重复了一边。
“不错,不错。”哈劳斯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叹了一口气,“要说起来的话,在罗多克的时候,我还与这个人并肩作战过。并且我听过不少关于这个领主和他的儿子的故事,每一个故事都相当的精彩。可惜啊,这个家族还是一个新手的家族呐```如果给这个家族几百年的时间,说不定你们诺曼家族也会被取代哟。”
“陛下,如果他们真的能更好的为帝国服务,诺曼家族会欢迎被他们取代的。”
“好吧,依米特。这次你可以跟着我来听听我和这个老人的谈话,不用回避。”
“我的荣幸,陛下。”
在皇帝和依米特走进的时候,霍.阿卡迪奥刚刚抵达不久。
进入苏诺城之后,祖父没有去流苏街的税务官家,而是直接去了举办婚礼的花园里面。
在这里,祖父一边命令彼安文爷爷去接洽税务官,一边让马车去自己的货铺里面把货物卸下来。风尘仆仆的仆人在我们家的香料铺里面洗浴完毕,换上了崭新的衣服,并且把礼物都拿在了手里面。
在做最后的准备的时候,祖父看着铺子里面的香料桶有些发愣。
一个仆人走过来说:“大人,已经准备妥当了,我们现在就去婚礼花园吗?”
“恩,现在就去。”
这就是祖父去花园之前的事情了。
祖父终于赶上了莱特的婚礼,但是不如人意的是这个时候莱特已经去城镇中心巡街去了,好在有侍从告诉祖父,皇帝正在花园里面接见领主。祖父思索片刻之后,便让家中的一个仆人去婚礼上负责接待的官员那里登记,同时送上礼物,自己则循着小路等候着皇帝的到来。
祖父远远的看见了皇帝,并且在皇帝的必经之处安静的守候。
放飞的鸽子这个时候结阵飞了回来,在祖父的头顶凄凉的鸣叫着。祖父等候在花园里面,光点从树枝的枝桠里面透下来,碎落一地。
春天的白日并不很长,这个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夕阳下的鸽群如同被染上了鲜血一样,它们久久的徘徊不去,似乎在等待着它们的一名同伴一起离去。
一起离去。
有些时候,能够选择离去或许是真的幸运吧。但是祖父却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不能离开。
祖父怎么能离开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