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局势还是很模糊,我不清楚为什么在白鸽谷外已经阴云密布的时候,白鸽谷内反而出现了那种宁静。
彼安文爷爷对我的训练变得越来越严格了,他教我用剑的姿势和勇气。我的力气不如他的孙子们大,那些男孩总是能用木棒把我手里面的木剑打飞,我抗议说我也要用木棒,因为那武器拿起来趁手,木剑却总是感觉有些单薄。
彼安文爷爷说,“你是要用剑作战的,木棒不是你的武器。”
“可是您的孙子就在用木棒。”
“你是领主的儿子,你的敌人要危险的多。”
“谁是我的敌人?”
“```把剑拿起来把,提米小少爷。”
那段时间我并没有学到太多的东西,我从心底里觉得学剑没有太大的意思,我更喜欢射箭,但是当我发现我连最轻的一张弓也都拉不开毫厘的时候,我又迅速的厌恶了拉弓。
祖父没有责怪我,他对心急得彼安文爷爷说我父亲开始学习格斗的年龄要大的多。
彼安文说,“少爷小时候不学剑不会有危险,提米呢?”
祖父默然不语,不再过问。没有了祖父的阻止,彼安文爷爷对我的训练一点都没有减轻,反而变本加厉了。本来自由自在的下午,我都用在练习击打一些伤痕累累木头人,彼安文爷爷会不时过来检查一番,但是我的进度永远不可能满足他的标准。
与格斗相比,我更喜欢祖父的书房。我很喜欢久久的打量着那幅萨兰德地图。
祖父告诉我,在地图没有画到的地方,还有一百个和大陆一样大小的世界,在这些世界的边缘,还有无尽的大海,在这些世界的头上,还有漫天的星辰;
祖父告诉我,从一个方向出发,一直向前走,总有一天可以回到原点:“因为和月亮,和太阳一样,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球,像苹果一样。”;
祖父告诉我,在白鸽谷外面,每隔三十里,就会遇到一个岔路口,从岔路口继续走下去,每隔三十里,又会有一个岔路口。世界就这样被无数条岔路两边的大路连接起来了,那些道路的尽头有无数的村庄和城镇、有一千位公主和一万名将军、有北海人的舰队和沙漠人的花园、有东方人的丝绸和草原人的马刀。
“可是,祖父,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城里的大人不是说,我们连白鸽谷都不能出去吧。”
我问完这句话的时候,祖父的眼里就会闪出悲悯的光芒来,过了好一会,他才说,“会有用的```如果有一天你能看见它们的话,你就会知道。”
没有了与外面的生意,白鸽谷的气氛变得很冷清。那些还留在山谷里的农夫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聚在一起烤火、讲讲山谷外的见闻,然后到城堡里面来询问当天要做的活---其实也没有什么要做的了,在入冬之前,祖父就已经把粮食装进了仓库、把毛皮打成了包裹、把多余的肉类腌在了木桶里、把待售的家俱打磨一新。
每一个冬天过后,白鸽谷都会焕然一新:年轻而漂亮的人们会打开仓库,把囤积了一个冬天的希望打开,人们会在春天的山谷里歌唱,年轻的男女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结合,祖父会接受新人用鲜花编制了花环,然后作为家长出席他们的婚礼。
那个冬天,祖父把我带到了田野里。
冬天的土地冻得干硬发灰,祖父缓缓的走在光秃秃的田野边上,我跟着祖父走到了一条石桥边。夏天的时候,祖父带我到这里钓过鱼,我们俩打了一下午的瞌睡,结果什么都没有钓到,祖父和我约定不要告诉别人我们的战绩。现在,小溪已经被冻住了,不过祖父说在冰下面,其实还有溪水,等到春天到来的时候,被冻僵的水流就会重新的流通。
“已经冻到底了的小溪也行吗?”
“是啊,提米。不管冬天多么冷,春天来的时候,它一定会复苏的。”
祖父告诉我说,他刚刚到山谷的时候,苏米祖母赤着脚坐在这里玩耍。祖父说当年苏米祖母还没有我现在高,满脚都是泥巴,祖父来的时候,苏米祖母却一点都不害怕。
那个时候,苏米穿着米黄色的连衣裙,毫不躲闪祖父的目光,安静的看着来到山谷的不速之客。那是夏天,风从草丛里面吹过来,祖父骑着瘸腿的马,一身的尘土,看着马前的少女露出了微笑。那时山花灿烂,如果能够选择的话,世界就应该在那一天凝固住,然后在那种昏黄的午后阳光里永恒下去。
可是时间就一点点的过去了,祖父的故事快要结束了,这个世界却还在继续前进。
那一天,山谷里面显得铅灰一片。我和祖父坐在石桥上面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天空是湛蓝色的一片空明,没有一丝的云朵。
多年之后我在维基亚的时候,常常会好奇的看着天空,维基亚一年四季的天空都是这样,天空在冬天的时候尤其显得干净,如同一块罗多克的蓝色冷绸。
那天下午,山谷里来了一位客人。
我和祖父就坐在石桥上,提前一个小时就看见了那个骑着骡子、笨拙的爬着山的旅者。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那个人跳下了骡子,然后挽住了缰绳,气喘吁吁的说,
“你们好啊,我叫哥布林,来自苏诺。我来看望这里的领主。那个```请问你们可以带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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