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任珈颖这个稚嫩的小讲师,在《思想道德基础与法律修养》的课上仍然专心致志,与之情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教室里的男生不断起伏的打趣声。而她也不在意学生对她课程内容的反应,一手握着书本,推了推梁上的眼镜,自顾自地讲下去,倒也是乐得轻松。
正好是下课时间,除了偶尔几个中途开溜的家伙,班里绝大部份人都还留在教室。任珈颖跑到讲台上敲了敲板擦,等到大家安静下来注意力都放到她身上时,她这才歉意地笑笑,说道:“抱歉,耽误各位同学点时间,我还有件事得说完才能下课。”
“拜托,老师,光阴寸金呐。你在这耽误我们几分钟不要紧,可食堂打菜的大妈可不等人啊。”前排穿红格子衬衫的男生率先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他身边的室友看了眼手机,也是帮腔道:“就是啊,老师,这又不是高中,压什么堂呀?”
“......”任珈颖心虚,不说话,想她以前当学生的时候,诅咒起教授的拖堂行为有如滔滔江水,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现世报,现在就轮到这些家伙说她的坏话了。
“啧,能不能有点出息,两个大老爷们饿一会能死啊?再说你们没听过一个成语叫做秀色可餐吗?饿了就多看看老师,一会就饱了。”马维远是任珈颖的忠实拥护者,听着这两人的话,顿时就是不乐意地拍案而起,叫嚷道。
红格子男生不甘示弱地回呛了他一句,道:“我看你丫干脆别叫马维远,改名叫马屁精得了,这么会拍马屁!”
堂内一阵哄笑,任珈颖红着脸,反正都插科打诨多了,跟着起哄了一会方才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好了,大家请听我说,再过半个月就到了咱们江杭大学校庆的日子了,恰逢从老校区搬进新校区正好过了20个年头,所以学校领导决定把这次的校庆办得更热闹一些。”
“再热闹能热闹到哪去,还不就是唱歌跳舞、相声小品么……”萧樯坐在下面,小声地接茬道。春晚咱又不是没看过,谁还不知道啥样?
“你这么有见解,不如你来想个新奇的点子,壮士?”单妙儿隔着林雨馨朝萧樯看过来,似笑非笑地说道。
“小看兄弟不是?我也就把话撂这,任老师要是点我名,那我还非得露两手给你瞧瞧!”萧樯不甘示弱道。其实他懂个狗屁艺术,除了勉强能保证唱歌不跑调以外,从头到脚就没一个艺术细胞,之所以这么说,也就是跟单妙儿争这一口气。
“妙儿你可别再激他了,要不然他一生气可真容易大包小包就往自己身上扛。”林雨馨扯住单妙儿,妙目翻了一眼萧樯,也是揶揄道。
“......”
似是回复萧樯吐槽没有新意的看法,任珈颖拿着麦克风继续说道:“按照以往的惯例,每年的校庆都是在礼堂举办,可大家也看见了,那里的地方毕竟有限,不能将所有人照顾得面面俱到,所以本次的校庆表演,采用露天举行的方式。”
“本着广撒网多捞鱼的理念,经我校领导一致决定,这次的演出节目不以班级院系进行划分,无论是谁,只要想参加演出,就可以把自己的节目报备给辅导员,由辅导员进行整理后再上交。”
说到这,任珈颖顿了一顿,意味深长地往萧樯的座位扫了一眼:“这么做的目的也是出于为那些人数较少的院系考虑,比如咱们这历史系的同学们一共才20多人,以往每次想备出来个节目都十分吃力,这回就好了,冷板凳坐了这么久,还不借着这个机会活动活动?”
一席话说完,教室里响起如雷般的掌声。历史系这些老少爷们们被勾得春情勃发,这群牲口别说人没几个,而且还清一色全是男人,以往学校有点什么活动他们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毕竟少了那万草丛中一朵花,其他人再蹦哒也没什么看头。
听得任珈颖的话,纷纷都是叫嚷起来:
“弟兄们啊,咱们系人小,而且阳盛阴衰,可这并不是让别人看不起的理由。校庆晚会是一个很大的舞台,咱们历史系难道连一朵朵小小的浪花都翻不起来吗?别人载歌载舞鼓掌欢呼的时候,难道咱们只能在下面傻乎乎的坐着?”
“谁说咱们准备不出来节目的?我去和他理论理论,不带这么瞧不起人的!”
“就是,历史系虽然是江大第一小系,但是咱们要在迎新生表演上一鸣惊人,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闷声憋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