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贞观二年,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这一日,府衙中,怀孕八个多月的殷温娇终于诞下一子,令从未经历过为人父的梼杌心中生出万般感触,以及一丝悔恨。
看着襁褓中,那个还未睁眼的小生命,此刻,在他脑海中翻涌的,却是过往残杀过的人类。
一种莫名的恶心在他心中浮现,白净的双手上面,仿若也沾满了污血,身躯微冷。
“相公,你为他取一个名字吧。”殷温娇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轻声说道。
陈光蕊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对着门外言道:“贾师爷,您请进来吧。”
白骨精缓步而入,瞥了还未睁眼,没有任何异相出现的玄奘一眼,笑吟吟地说道:“恭喜你。自此开始,你在世间便会多出一个牵挂,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因为这个小生命的来临,也不再会那么狠辣。”
陈光蕊心脏一颤,眸光微暗,颔首说道:“我希望您能给这孩子起一个名字。”
白骨精眼波微动,闪过一道促狭:“起名字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这名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起的。”
陈氏夫妇一怔,陈光蕊疑惑问道:“您的意思是?”
白骨精嘿嘿一笑,指着襁褓中的孩子说道:“要不,让他认我作个干亲?这样一来,我就有了名分为他命名。”
听闻此话,陈光蕊颇为意动,但是暗中关注着这里的一众神圣,却纷纷喷了口水,嘴角抽搐。
不少人心中想到:他娘的完蛋玩意,这神秘莫测的贾先生是在挑战佛教的底线啊,居然要让佛祖的二徒弟,西行的主角金蝉子,认她作亲,实在是胆大至极,无礼至极,令人难以言语。
眼看着陈光蕊就要答应下来,白骨精要占到大便宜。别人啼笑皆非之余乐的看笑话,西天的一众佛陀却是坐不住了。
观世音抽出了玉净瓶中的杨柳枝,对着下界一挥,一道仙气跨越了亿万里,将陈光蕊的嘴巴封上,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憋回肚里。
察觉到他的异样,白骨精眼皮一跳,倒是不再坚持下去。
他也有些担心,佛教的那群疯子,会因为这件事情下凡来找他麻烦。
“祎为美好之意,我看这孩子不若就叫做陈袆吧。至于字,等他授冠之日再提。”白骨精想了想,回忆起三藏在后世流传的俗名,开口言道。
“美好……美好……”陈光蕊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婴儿,一时间竟是痴了。
十日之后,陈袆睁眼,第一时间看到的,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一名面容平凡的中年文士。
“小孩,乖,喊爸爸。”
湖中水亭,四下无人,白骨精望着婴孩纯净如同蓝天湖水的眸子,心中一动,诱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