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与大梵天宗只是互相利用,这一点双方心知肚明,但是一直以来,摩?罗切等大梵天宗之人对待他至少还算恭敬,像今天这种当面顶撞自己,还真是头一遭。
“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位先生,是安某哪里做得不妥么?”安禄山此时心中虽然恼怒对方的无礼,但是自己仍然是有求于人,便陪着笑问道。
摩?罗切解释道:“安将军莫怪,今日我师姐带着盈姿去找那李弃歌,在太白居中遇上了硬茬,现在落入对方手中,生死未卜。七师兄心里焦急,所以说话难听了些。”
“无妨!出了这等事,也难怪会气恼!”安禄山说道,“只是不知那阻拦之人是谁!”
“据方才盈姿所说,那人应该就是长安南蓝田山麓隐居的那位……”摩?罗切答道。
“蓝田山?”安禄山想了想,说道:“先生说的,莫非是那个半官半隐的王维?”
摩?罗切点了点头,说道:“此人与李弃歌颇有渊源,怕是不会轻易放人。所以我与师兄打算明日去尹家走一遭,还请安将军调些家将,随我二人一同前往。”
“既然如此,安某明日亲自去一趟!”安禄山说道,“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也就无需故作姿态了。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先将人救出来,再从长计议……”
李弃歌等人从医馆出来后,便和公孙大娘等人分道扬镳,与王维一起带着晕厥的乾闼婆回到尹家,当时天色已是傍晚了,众人与尹天青讲了今日之事,便各自歇息了。
许是前一天内伤未愈,李弃歌次日起的很早,坐在榻上运功调息,让内力在体内走了十八个周天,感觉呼吸顺畅了不少,这才走出房门。
此时方过寅时,也就是后世的早上六点,但许多下人已然醒来,或在院子中打扫,或在后厨准备早饭,也有几位婢女正端着热水盆,走向各个厢房。
李弃歌见自己的朋友们都尚未醒来,闲得无聊,便拦住了一个婢女,问道:“这位妹妹,你们为何都端着热水盆啊?”
“回李少爷的话,”那婢女答道,“这是尹家的规矩,必须为提前客人们准备好净面的热水……”
“那若是客人迟迟不醒,这水岂不是要冷下来?”李弃歌笑道,“嘿嘿,不过冷水用来提神倒是最好不过!”
那婢女抿嘴一笑道:“李少爷又在说笑话了,若是客人不醒,奴婢们自然会按时更换的。否则怠慢了客人,老爷又要责罚了。”
“哈哈哈……”李弃歌听后笑道,“原来还有这规矩……”
他还待再调笑几句,猛听得左侧传来一声尖叫:“啊!姑娘你……”随后便是“当啷”一声,似乎是铜盆掉到地上的声音。
“姑娘!?”李弃歌听到这一声尖叫,忽地想起,这声音似乎从安置乾闼婆的那间厢房传来的,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撒腿朝那间厢房跑去。
来到门口,正看见乾闼婆单手掐着一个婢女的脖颈,毫不费力地将那婢女拎到半空中,那婢女不过十四、五岁,身材瘦小,此时给她拎在手中,就如同提了一只小鸡在手中。那婢女双手抓住乾闼婆手腕使力挣脱,却哪里挣得开?已然是危在旦夕了。
李弃歌看到这一幕,心中思忖道:“这妖女不是中毒了么,这么快就解了?早知如此,昨日就该结果了她!”
他心中思索对策的功夫,那婢女已经不再挣扎,也不知是生是死。李弃歌救人心切,踏步进入门内,指着乾闼婆喝到:“住手!休伤无辜!”
乾闼婆见他来到,竟真的放下了那婢女,恶狠狠地瞪着李弃歌,李弃歌看到她凶狠的眼神,又思及昨日之事,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
哪知乾闼婆并未动手,而是一边警惕地看着他,一边出言问道:“你是谁?”
“嗯?”李弃歌听后一愣,看着乾闼婆,发现她神情不似作伪,便也试探着回问道:“你不认识我?那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