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的确不怪安大人,毕竟他已经近二十年没有与人交过手了,以至于如今的江湖上,许多晚辈都不知道李冀是个会武之人。”摩睺罗伽解释道,“高手过招,一招都容不得马虎,说句冒昧的话,安大人府上的那些所谓高手,若是与老夫放对,怕是三招都走不上,带上他们不过是平添累赘罢了。”
“唔……”安禄山听后确实微微一笑,说道:“先生放心,我所说的高手自然不是我府中那些看家护院的庸人!”
“那安大人的意思是?”
“先生您尽管准备细软,明日一早启程便是,届时我会为您带来两位得力帮手的!”
摩睺罗伽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老夫就先去休息了,明日一早静候安大人佳音。”说完,转身出门,返回自己房中去了。
见摩睺罗伽出去之后,安禄山叹了口气,脸色缓和下来,坐到太师椅上,对一旁仍有些不安的次子安庆绪说道:“你大哥帮我镇守范阳等三镇,厉兵秣马,做得很是出色;如今我希望你能潜入到那李隆基身边去,把他的贴身侍卫们一个个收买,也方便到时候与我里应外合,这是给你的机会,你可知道?”
“孩儿明白父亲的苦心。”安庆绪一欠身答道。
“所以,你就要认真对待这件事!那李弃歌虽然年纪轻轻,但是确实是个练武的奇才,你自认不是他的对手,也算是有自知之明,我不怪你请摩睺罗伽出手,何况他摩睺罗伽在江湖上再有名望,也只是一介武夫,听从我们安家的驱使是我与大梵天宗定下的约定,为父自然也不会因为你对他无礼就怪罪你。”安禄山端起茶碗,缓缓地抿了一口,又接着说道,“我真正生气的是你过于大意!听说李弃歌武功尽失就掉以轻心!万一他李家使诈怎么办?一个月后的比武至关重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原来如此,请恕孩儿愚钝,未能考虑周全!”
“这是我交给你的第一件大事,怕你出岔子,自然不会全权交给你去做。所以你此番尽可放心,日后不要犯相同的错误就是。”安禄山到底是不忍苛责这个儿子,还是出言安慰了一番。
“如此甚好,孩儿正好多向父亲学习学习运筹帷幄的手段。”安庆绪听完安禄山的话,心里也放松下来,言语之中也大胆了许多。“不过……孩儿尚有一事不明。”
“有问题可问是好事,不懂装懂才是蠢材,有什么不明白的就直说。”安禄山不耐烦的说道。
“是。”安庆绪说道,“此番‘从龙卫’选拔,共选出八人,分别是‘龙眼’、‘虎胆’、‘凤羽’、‘麟角’、‘象足’、‘鹰翼’、“狼齿”以及“骥尾”,虽然都负责护卫圣上,但是却各有职责,是也不是?”
“没错,看来你也下了一番功夫,知道得倒是很清楚。”
“谢父亲夸赞,不过孩儿心中的疑惑就在于此。”安庆绪略一沉吟,说道,“此次参与的各家青年,孩儿也都调查过。除了那李弃歌稳压众人之外,也有不少人与孩儿武功相当,更何况此番也不只是考较各人武艺,诗文一类的考较也不少,如此一来孩儿想进入这八人之列倒是简单,可若说成为“龙眼”,实在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单单注重比武一事?”
“哼哼,你能想到这点也算是有点长进,但是还是远远不够啊。”安禄山耐心的解释道,“你当为父这个三镇节度使是摆设么?只要你能在比武一项上拔得头筹,我自会打点一切,让人选你当上这‘从龙卫’的‘龙眼’的。”
“呃……这样啊,那倒是孩儿多虑了,想不到父亲早有安排。”
“嗯……知道就好,行了,你也下去吧。”安禄山挥挥手说道。
“是……”安庆绪回道,随即倒退着小步退出房门,不一会儿却又推门回来了。
安禄山抬头一看是他,疑惑道:“不是让你歇着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父亲,这里就是孩儿的卧房……”安庆绪一脸尴尬的说。
安禄山抬眼看了看四周,“哦”了一声,站起身来,背着手优哉游哉的走出房门,临走之时似是想起了什么,扭头又对安庆绪说道:“庆绪,你莫要怪为父对你严苛,日后我真成了大事,你自然也是要裂土封王的,当好一个王爷,必然要有过人的胆识才是。”言罢,缓步离去。
屋内的安庆绪见安禄山离开,“呼”地长舒了一口气,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又深呼吸了几下,随即眼神瞬间变得阴厉起来,嘴角似笑非笑,双拳紧握,指关节“咯咯”作响,口中用极其微小的声音自言自语道:“父亲啊父亲,您真以为孩儿会满足于区区地裂土封王?嘿嘿,待到我羽翼丰满那一天,只怕是由不得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