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面具,他的表情难以揣测。飞鹰折翼的面具下,骄傲的灵魂不甘的呐喊着。
他手中的银枪低低的呻吟着,应合着。
苏越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虞裴的脸上的讥讽渐渐褪去;黄小树欲言又止。
折柳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外衣,突然觉得有点冷。
无言以对。
“如你所愿!”他收回银枪,转身欲走。他的背依然挺的 笔直,他的气息依然冰冷。一如初见。还是陌生的初见。
他到底还是没有走成。
一只女子的手,从宽大的外衣下露出一点如同新雪般的莹白,拉住了他的枪杆,固执的死不放手。
他进,她便跟着进,他退,她也跟着退。她就像一个影子,粘人,摆脱不掉。
“放开!”他冷喝。
“不放!”她也一样顽固。
两人僵持着,看在不同人的眼里,又是不同情景。
“若是捉了衣袖,男子大可以割袍断义。但是抓住男人的兵器,呵,男人的兵器总不能为个女人折了,也不能随便对女流动手……这样就达到将男人留下的目的了。”虞裴正了正衣冠,他无时无刻都在注重自己的形象。 他嘴边的笑儒雅而讥诮,“这位姑娘,真真的好手段。”
苏越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折柳,“ 莫要用你那些肮脏念头揣测她,她和你,本就是不同的。”
是的,折柳是不同的,她太单纯,单纯到与世界都格格不入。而他们这些陷入世事之人,又如何能寻找到她的方向。
一个死不放手,一个有所迟疑。最后是容晏非先开口:
“你待如何?”
折柳的嘴唇抿的紧紧的,她的腰背拱起,像一张拉满的弓,她的手上青筋都隐现出来,衣服落下来半拉,这样的姿势实在算不得雅观,她将整个人的力气都挂在枪上,若是男人松手,光是反力就够震伤她。
“我不让你走!”她说话的语气像个孩子,她的眼睛也像,都是不解世事的单纯,“你到底在气什么?”
在气什么?
容晏非的口鼻中溢出些白烟来,好似被火山内里烧化的冰山,他气极了,冰火九重天的滋味包裹着折柳,而折柳,一步不退。
“你、既有了人,还来找我做什么!”他咬牙切齿。
折柳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吃醋了。她的脑袋瓜从来没有转的这么快过,瞬间就找好了书上哄回情人的台词:
“我不喜欢他的,我也不会跟他成亲,更不会给他生孩子,顶多对他有点愧疚……我最喜欢的,要带回家的,是你啊……”她盯着容晏非,也偷偷的分了丝神给苏越,她本来想说连苏越也带回家的,但是,这样说少将军会更生气吧。
这是,何等渣的宣言啊!
用敷衍女尊世界男人的话来应对男尊世界的男人,后果是……
“你……”少将军第一次正视折柳,少倾侧过头去,“你先将衣服穿好。”
折柳抓着他的枪,干巴巴的说:“我去换衣服,你跑了怎么办?”
“……我不会走,”他深吸一口气,从她手中缓缓抽出银枪,“我等你的解释。”
容晏非看向苏越,苏越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温暖亲和,“现下,最重要的是将此事压下。不能损害到折柳。我去和虞裴公子谈谈……”
容晏非点头,道:“家姐处自有我去说。”
两个男人达成共识,他二人本是磊落之人,不论姻缘成否,不想折柳受伤的心思,倒是一般的。
拙劣的话语,能一次又一次的骗到有情人,并不是骗术高明,仅仅是情谊难以割舍,不舍得……不信。
“你说的好戏,便是这个?”
一句突兀的问话,一个突兀走进门的人。
他身边,雪花和暖气都退避三舍。
折柳回头,被一片珠光宝气闪瞎了眼。
门框上半依着一人,他身上镶嵌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极品灵石。他的眉眼傲慢的上挑,世间没什么能放在他眼里,他手中拎着一个鹅黄色的透明袋子,袋子中的小人上蹿下跳。
“天魔!”所有人都戒备起来。
‘傲魔’祁洛,以及被装在袋中的‘食魔’夏悠悠。
作者有话要说:四位男主齐聚,一锅乱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