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王四年,冬至之ri。
<祭都是大节,不管是老百姓还是世族,他们都会在这个节ri大事的庆祝。
那些离秦国路程比较近的士子,已经早早的来到了秦国,在招贤阁报道之后,他们就一面游览咸阳城的风光,一面探听秦国的各种消息。而最令他们吃惊的不是招贤阁的建立,而是凌云阁和凌烟阁的建造。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为名,即为利,而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名声比利益重要得多,君不见,多少人为了名声,粉身碎骨终不悔。
刚刚在太祝的指引下,完成了祭祀的嬴荡,已经带着随从行走在大街上了。还好他很少露面,街上还没有人认识他。可惜的是,虽然他经过一番穿着打扮,好让自己显得文质彬彬,只是他那满脸的络腮胡子和魁梧的身材,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文人。再加上后边跟了一个虎背熊腰的乌获,要是在荒郊野外的话,更像是劫道的强人。
“大王,待会儿太后问起来了,怎么办呀?”欣儿在旁边小声的问道。
嬴荡明显很不耐烦,“欣儿,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待会儿就说我们出来考察咸阳的风土人情。”
“可是,待会儿那些老大臣都快要到了。”
嬴荡最烦见这一群老头了,每次都把他当小孩子,说这样不妥,那样不对的,听多了任谁也受不了,“这不才中午吗,他们应该旁晚的时候才能到。宴会的事情,自有太后主持,我在那里显得很憋屈,晚上我回去应个景就得了。”
“可是大王…..”
嬴荡连忙止住她,“停,停,停,我说过很多次了,要叫少爷。”
“是,少爷。”
这时嬴荡正好看见前方有一处喧闹的地方,一群人围了一圈,中间几个士子正在争论什么?
“乌获,你去看看,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诺。”乌获平时的话本来就少,再加上这次嬴荡出事,他又被抓起来差点处死,这一下他的话就更少了。
嬴荡有他在身边也感觉到心安,谁知道有没有刺客来对付自己呀,秦国和东方六国的仇恨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那边会玩yin谋诡计的人绝对比秦国多。
“启禀少爷,那边有一群士子正在争论前丞相张仪和司马错将军,谁的功劳更大。”
嬴荡一愣,这是咋回事,无缘无故争论这个干嘛,“走,过去看看。”
看到这么多人,嬴荡才知道古代人的八卦jing神一点都不比现代人少,这不,挤了半天才挤过去。
“侯子所言,某不敢苟同,没有良好的后勤,没有安定的国内外环境,司马将军能建功否。司马将军所有的功劳都是建立在张仪丞相和樗里老丞相的功劳基础之上的,他的功劳有一半属于张仪丞相和樗里老丞相。因此某以为,张仪丞相应该排在司马将军的前面才对。”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士子,正意气风发的在那里款款而谈。
不过嬴荡发现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用眼角余光去看人,这样的人必然是心浮气躁,心思不纯的人。而且他这一番话也有强词夺理的成分在内。
那个称为侯子的人已经三十多岁了,脸上满带沧桑,显得老成持重。听了山羊胡子的话,显然不服气,“岂有此理,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朝中大臣各司其职,司马将军领兵打战,张仪丞相专司伐交,樗里老丞相处理政务,这本来就是一种分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功劳,岂有把别人的功劳分润一半的道理。”
“某曾遇猎人养狗,猎人用肉将狗养的壮实之后,然后带它出猎,当狗猎到猎物之后,是狗的功劳大,还是猎人的功劳大呢?”
侯子现在已经怒了,“胡搅蛮缠,人与狗岂能相提并论。”
嬴荡摇摇头,这些人看来闲的发慌,就这么个问题,也能扯半天。他连忙上前打招呼,“两位大贤稍待,在大街上争论此问题,恐有不妥。在下愿做东,请各位去行馆喝杯酒如何?”
“阁下何人?”
嬴荡差一点把自己的名字脱口而出了,还好及时的刹住了车,“在下常昀,不知诸位可否赏脸?”
“让常兄破费,我等怎能心安。”
嬴荡大方的手一挥,“相逢既是有缘,我乃秦人,诸位远来是客,本该一尽地主之谊,诸位请。”
“常兄请。”
这段时间来,嬴荡已经被这些周礼搞得很无语了。在现代随便惯了,而这里的规矩却是见个人都要行礼,虽然他是大王,一般情况下是别人给他行礼,不过别人行礼之后,你也得回礼呀。目前为止,他对这些繁杂的礼仪却是没有什么好感。
当一行人到白氏行馆坐定之后,嬴荡居然见到伙计给每人端上来的是豆腐,这令他大吃一惊,难道那几个老家伙还舍得将配方交给白氏来经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