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广孝暗自动怒,包青就任县尉是吕相爷的意思,你姓贾的如此说,不就是驳吕相爷面子吗?况且,你自己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会点武把式的护院吗?还敢装读书人!
“现在好了,董知州将这包县尉给拿下来了,关在了大牢里。”贾正继续说道。
什么?就凭这一首诗,不通过吏部就将一个县尉给拿进牢房了?下面的官员闻言顿时大惊,相互目目相觑,不敢多言,都一起看向董知州。
那董广孝见状,面呈怒色,这姓贾的这不是坑我吗?让我被这个黑锅,因言获罪!大宋就没有过这样的先例。自己岂不是要被口水喷死了。董广孝刚要否认,贾正摇摇手。
“因言获罪,大宋从未有过。其实,这样有辱斯文教训一下即可。可是诸位可知,这包县尉胆子太大,以为自己一点点小聪明破了一些小案子,就胆大妄为。前一阵子,董知州抓获了密州响马头领展昭之妹,准备押解回京。没想到,居然被包县尉私自放了。你们说,包青私纵罪犯,这是不是触犯了我大宋律法。胆子是不是够大!”贾正厉声说道。
“这包县尉胆子太大,应当严惩!”
“就是!如此做派,将来怕是要捅出大纰漏,就该拘押!”
下面许多官员都纷纷附和起来,都要董知州严惩包县尉,这董广孝不免有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敢问两位大人,这包县尉现在还有官身,而且事实尚未查明,是否当报于吏部,等御史大人审查后,再做定夺!”赵恒知道官场是怎么回事,这包青刚做县尉又是如何惹得这些大人物。看样子,能帮则帮吧。
“此言差矣!我这次受庞太师嘱托,务必要将这包青押解回府!听候庞太师处置。”贾正说道。
董广孝这算是听明白了,贾正这次来除了要替他儿子出口气外,想必受了庞太师嘱咐,要除掉私放展家人的包青,还想借此机会给吕相爷难堪。真可谓一举三得。不行,这包青的姓命一定要留下,董广孝暗自下决心。
“我倒是要看看,这包青还如何嘴硬,还如何说得出,雄是王八雌是精的佳句来!”贾正说道。
“哈哈,包县尉除了雄是王八雌是精这佳句外,还有一句佳句,那就是铁马冰河入梦来!贾刺史可曾听闻?”一个无比豪情铿锵的声音从府衙中厅门外出传来。
众人闻声一起转头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白衣青年箭步流云地大步走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身体瘦削,面如斧刻的中年男子。
贾正正要动怒,以为是哪里的毛头小子敢如此大胆!董广孝一眼就看出来,连忙迎了上去,拱手道:“范大人!你怎么来了。”
“范仲淹大人受皇上委命,前往江淮赈灾,同时沿途监察各地官员!”说话的白衣青年就是初任御史言官的欧阳修。
范仲淹贾正是认识的,只觉得讨厌无比,御史言官品级不高,但都是金贵清流,所以也没法不前去招呼。如今,这范仲淹负责赈灾,而且还肩负监察各地官员,职权实在太大。
范仲淹与董广孝和贾正招呼了一下,就自己坐了下来,对着下面的大小官员说:“无须紧张,我这是顺道而来,也是慕名而来,欧阳御史跟我提到,前一阵子下江淮等地考察旱情的时候,曾经在遇到一位包姓小友。这包小弟有一首诗,堪称经典佳作。欧阳御史,你说来与大伙听听!”
“好!大家且听。舟行长河几回转,常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欧阳修仰头背手用着那豪情铿锵的声音吟道。
“好诗!要是大宋多些如此豪情壮志的人才,这辽患何足道哉!”赵恒不禁击节称快。
“真是好诗!志气可嘉!”下面的官员都不免称赞起来。
范仲淹看了看董广孝,接着说道:“值得称奇的是,我没想到包小友居然还是一个断案能手,一连破了几件奇案。听说有幸被吕相爷推荐,将赴长远县任县尉一职!董大人,可有此事?”
“没错,才没过几曰!”董广孝答道。
“我又闻,这包县尉正在府衙做客?怎么不见他出来相见?”
贾正算是听出来了,这范仲淹是来搭救姓包的小子的,不免有些着急,连忙插嘴说道:“范大人,这包青私纵重犯,已经被董大人关押起来,现在正在牢房!”
“关押县尉?可有通告吏部和监察御史?可有过堂审问?可有证据和证人?”范仲淹一连问了几句。
“可,这包青是庞太师亲自要的人!”贾正哪里辩得过范仲淹。
范仲淹可不怕什么庞太师,皇帝他都敢说,他这身官衣就是为了挑人刺的。范仲淹哈哈大笑道:“想必是你假借太师之名而已,庞太师又岂能不知大宋律法!”
贾正当真无语,满脸怒色说道:“那我们问问董大人,这是在他的辖区,他自然可以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