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畅神清气爽地走过来,远远就看到牡丹与玉儿立廊下,高矮不齐,燕瘦环肥,各有千秋,果然养眼,不由心情大好,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玉儿眼尖,率先看到了刘畅,见他今日束着玉冠,穿着绯色团花圆领纱袍,踏着青丝云履,腰间挂着花鸟纹银香囊与玉佩丝绦,显得玉树临风,风流俊俏,不由满心爱慕,屈膝行礼道:“婢妾见过公子爷。”因见牡丹还发呆,忙轻轻拉了她袍袖一下,牡丹如梦初醒,木木地朝刘畅行了个礼:“夫君万福。”
刘畅心不焉地朝玉儿摆摆手,看着牡丹淡淡地道:“今日这个样子还不算丢我脸。”
牡丹木愣愣地撇过眼神看着地砖。渣!渣!
玉儿目光二人身上打了个来回,若有所思,将姣娘接过来笑道:“姣娘给爹爹请安。”
姣娘说话还不利索,睡眼朦胧地吊着玉儿脖子,皱着眉头瘪着嘴看着刘畅,一脸委屈,就是不叫人。
刘畅心中不喜,走过场地戳戳姣娘脸:“这哭兮兮样子,也不知和谁学,大清早,看着就晦气。”边说边瞟了牡丹一眼,牡丹只作不见。
玉儿难过得要死,心疼地搂紧了姣娘。
帘子里响起戚夫人声音:“都进来吧。”
戚夫人看到牡丹装扮,也是眼前一亮,笑道:“这就对了,这才是我刘家媳妇该有样子!”回头望着刘畅道:“子舒,我昨日才同丹娘说,过些日子请祝太医来给她瞧瞧,开个方子调理一下身子,赶紧给我生个嫡孙。”
刘畅闻言淡淡地“嗯”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戚夫人知道,他这个态度相当于同意了,不由心情大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丹娘是第一次操持这样宴会,子舒你可要护着她点才是,她不懂你好好教她,别又惹她生气。”
刘畅又“嗯”了一声,心不焉地靠过来趴他膝盖上琪儿头上摸了两把。
帘下听了半晌碧梧掀起帘子走进来,笑眯眯地将食盒往桌上放了,给众人请了安,道:“夫人此刻用膳么?”
戚夫人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你缘何没有按我昨日话去做?”
碧梧吃了一惊,以为牡丹告了她状,愤恨地瞪了牡丹一眼,委屈万分地蹲下行礼道:“婢妾先去了少夫人那里,是见时辰晚了,少夫人还未梳洗。婢妾生恐伺候不着夫人,故而禀了少夫人,先赶过来伺候夫人。”
她这话听来有讲究,时辰已晚,牡丹却还未梳洗,并不怕伺候不着戚夫人,分明就是故意怠慢。戚夫人却冷笑了一声:“巧言令色!按规矩你该伺候你们少夫人梳洗才是,我这里自有人伺候,哪要你多事?你连分内之事都做不好,还敢擅自多事?我看你是欺负少夫人良善,不把她放眼里才对!”
碧梧想哭又不敢哭,一边拿眼觑着刘畅,一边道:“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刘畅只是看着手里茶碗,并没有如同往常那般,出言替她解围求情。
牡丹低咳了一声,笑道:“母亲莫气坏了身子,不是什么大事,媳妇确答应了碧梧先过来。”
戚夫人叹道:“罢了,既然你们少夫人为你求情,我少不得要给你们少夫人面子。但你不懂规矩由来已久,今日就罚你不许出席宴会,跟我身边学规矩!”
“啊?”碧梧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结局,想到自己为了参加这个宴会,为了给牡丹好看,五天不到就起来精心装扮,如今却得了这样一个下场,一时恨不得大哭,看着牡丹眼神忧愤了。这个狡猾恶毒女人,这是生恐自己宴会上抢了她风头,明知戚夫人说一无二,还故意设下这个圈套给自己跳,可恨自己当时猪油蒙了心,怎么就上了这个贼当!
再看玉儿,玉儿嘴角都翘了起来,一脸幸灾乐祸。碧梧委屈得要死,一瞬间恨透了牡丹。
牡丹到碧梧恶毒目光,有些莫名其妙。按说自己已经够意思了吧?不曾打骂过谁,算计过谁,所求不过是安稳二字而已。她不愿意伺候自己,忙着来讨好戚夫人,就放了她来,她自己不机灵,吃了戚夫人挂落就把气出到自己身上?哪有这种道理,当下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刘畅正好看到,冷冷地哼了一声,暗想原来牡丹淡然木愣都是装出来,内心里仍然妒忌多事,这招就叫欲擒故纵。既然喜欢装,就装呗,熬到后她还不是得来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