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山君这妖风,比甄远道的乌灵遁光还略逊一筹,速度不快不说,而且极耗真气,一次飞出百里,已经到了极限。
刚才王山君唯恐张桐追来,一气不停,飞到这里,早已真气不济。刚一落地就觉一阵虚浮,喘息半天,才缓过来。
随即又想起那杆凤翅镏金镋,愈发心疼不已,更把甄猛,恨之入骨,暗暗咬牙切齿,心说:“甄猛!你这小儿,竟敢害我!那张桐分明修为高深,又是身怀异宝,非我见机得快,这一次定要折在他的手上。甄猛!你且等着,今日之赐,我早晚必要十倍奉还!”
王山君一面大骂,一面下定决心,非要报复不可。不过他表面凶横,实则却欺软怕硬,刚才被张桐用吞金葫芦,生生化去了他金镗,已经把他胆气吓破。虽然咬牙切齿,却不敢去恨张桐,只好把一腔怨气,全部转嫁到了甄猛的头上。
怎奈甄猛也非没有根脚,王山君即使恨他,一时间也难复仇,只好在心里大骂了一阵,然后好整以暇,准备返回老巢,再去从长计较。
王山君心里郁闷无比,拿定了主意之后,便不肯继续停留,认准铁头山所在的方向,正要再次架起妖风。却忽然发现一道人影,在山林间,三晃两晃,直向这边奔来。
他登时又是一惊,不禁眉头紧锁,内心暗暗忖道:“怎么这边又有来人?莫非那张桐,又追了过来?他已经毁了我一杆凤翅镏金镋,难道还嫌不够,非要赶尽杀绝!”
王山君越想越气,暗恼张桐,欺人太甚!可是转又想起,那一道五星光环,生生将他金镋化去。他若让那光环套住,岂非连骨头渣滓,都要剩不下了!
他也不知吞金葫芦的妙用,只顾自己吓唬自己,却是吓得心惊胆战。而他本就贪生怕死,想起张桐那些手段,心底刚有一点恨意,立刻又给压了下去。眼看那人影越来越近,再也不肯耽搁,赶紧催起妖风,飞到半空之中。
可是到了空中,他再定睛一看,奔来那道人影,虽然也是一名少年,却与张桐摸样打扮大相径庭。只见那少年,一袭青衣,身负宝剑,转眼来到近前,脚步骤然一定,站在那里居然颇有几分大家气度。
发现来人不是张桐,王山君的心里顿时多了几分底气,索性也不走了,心里拿定主意,先探探这名少年的来历。如果根脚不深,便直接打杀了,一来发泄一下胸中恶气,二来也能搜刮些东西,弥补一下失去凤翅镏金镋的损失。
原本这王山君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做起杀人夺宝的事,再是得心应手不过。见那少年站定,却也不露声色,居高临下,大声喝道:“你这娃娃是谁,还不道出姓名?”
那少年仰头相望,也是怡然不惧,淡淡笑道:“在下柳元,承蒙同道吹捧,有个外号叫小夜叉,敢问前辈可是铁头山的王山君吗?”
王山君本拟杀人泄愤,没想到那少年竟一语道破他的名头,不由得使他多出几分狐疑,上下打量那少年几遍,问道:“小夜叉,柳元?这名字却不曾听过,你这娃娃怎么知道本山君的名号?”
那少年傲然一笑,仍是不慌不忙道:“说到我的名字,前辈当然不知,但是我师父,龙首山,金廉洞,金面夜叉,飞龙道长,想必前辈不会不知了吧!”
王山君听得,登时吸了一口冷气,没有想到这名少年,竟是飞龙道长的弟子!那飞龙道长号称金面夜叉,炼制十二柄飞叉,修为也相当了得,据说已经修炼到了第十一重小周天,比之甄远道还要高出一筹。
在早些年,王山君还曾与那飞龙道长有过一段交往,算得上是老相识,只不过到了后来,飞龙道长修为渐长,两人地位拉开距离,交情也随之渐渐淡了。
王山君不禁露出一丝古怪之色,知这少年是故人之徒,他也不好再下手打杀。况且飞龙道长炼制的独门飞叉,专能破人罡气,威力端是了得。柳元若得其真传,想必也非是好惹。况且他又刚失了兵器,两人真要动起手来,未必就能吃到便宜。
所幸这王山君得脸皮不薄,很快就恢复如常,哈哈大笑道:“哎呀!原来竟是飞龙道兄的高足!失礼,失礼!不知这些年,飞龙道兄,一向可好?”
柳元心知王山君与他师父有些交情,虽然心底瞧不起那些披毛戴角的妖怪,但表面还要做出一副恭敬有加的样子,答道:“有劳前辈挂怀,家师一切安好,只是怀念故人。又听说禾山道行事霸道,经常欺压同道,心中甚是愤然。这一次命我前来,就想邀请前辈连同另外几位同道,并往龙首山小住几日。一来叙叙旧情,二来商议一下,如何跟那禾山道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