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东厢阁苑添了新的家仆,无幽自然是无法随意出入了,赵姝铉只得趁入夜之后,才能唤他过来。
夜已深,东厢房仍有点点灯火,赵姝铉披了一袭白袍,站在半开的窗前,等待无幽的出现。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曾见到无幽的踪影,这并不像他一贯的风格。
寂静的阁苑,守夜的人被赵姝铉遣散,空荡荡的院子显得尤为宽敞,此刻望去是一片漆黑。
赵姝铉觉着有些累了,眼皮子也有些发沉,屋外突然起了一阵风,窗棂被吹得“吱呀吱呀”的响,赵姝铉探出头,以为是无幽来了,左右看了看,并没有见到人影,就在她回过身的瞬间,感觉有人在身周闪过,赵姝铉又回头往窗户望去,仍是没有人。待她再转回身,吓了一跳。
顾清远拂了拂衣袍,端端正正的靠在赵姝铉的软塌上,抬眸瞥了眼惊得花容失色的少女,扬唇一笑。摸了摸赵姝铉散开的被褥料子,顾清远嫌弃的道了句:“盖了这么久,也不换换。”
无幽没等来,等来的却是顾清远。赵姝铉一张脸像是暴雨来临之前的天空,黑压压的。
“你来干什么?”赵姝铉声音冰冷至极,仿佛面前之人与她有着血海深仇。
顾清远懒洋洋的双手交叠于脑后,还是挂着一抹笑,对赵姝铉道:“有客人远道而来,赵小姐居然是这般对待,难道将军府的待客之道是这样的啊?”他挑了挑眉,将这屋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兀自摇了摇头,又轻声一叹。
救下的姑娘还在他府里,赵姝铉想来也不能待他太不客气,只好平复了下心情,神色也温和了些,才缓缓开口道:“太傅这么晚了,也不睡觉,来我房间里干什么?”
“赵小姐难道不是在等我吗?我听说你站在那恭候我多时,我也不好意思不来。”
闻言,赵姝铉先是一愣,仔细琢磨一番,这话中竟是大有内涵,“莫非太傅时刻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顾清远面对她的反问,望向赵姝铉的一双狭长的凤眸柔情满溢,他笑道:“当然,你我已有约定,当然要在乎赵小姐的一举一动。”
赵姝铉一度哑然,白了他一眼,裹了裹衣袍,走到软椅边坐下。
“有消息,要听吗?”顾清远随口道。
赵姝铉自然知道,他今夜前来并非是这样调侃几句就要离开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于是淡淡问道:“什么消息?”
“关于花门楼的杀人案。”
赵姝铉眸光一闪,顿时睡意全无,静待着顾清远的下一句话。可是赵姝铉没追问,顾清远也没有要继续说的意思。
赵姝铉只好追问道:“如何?查出了什么?”
顾清远目光微微一凝,启唇道:“死的是花门楼一名艺妓,为刑部尚书裴大人之子裴庆所杀。”
裴庆,赵姝铉对此人虽了解不多,但见过几面,此人游手好闲,依仗家中势力,常年混迹京城,臭名昭著,被人称作小霸王。可这小霸王却一点儿事也没有,仍是花天酒地,过得好不痛快。
“刑部与大理寺之间,利益勾连,早就沦为一体,自然是通了气。这件事你从何得知?”赵姝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