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曾,我觉得不应该是我梦境中的想象,一方面,场景和人物之前我并没有见过,而事后证明梦境给我传达的信息是正确的,那么里面的人物就不可能是我想象的,偶尔一次我有可能凭想象蒙对了,但总不可能次次都是对的?而且,那种互动交流发生的非常突然,前一秒我还是个观众,后一秒就变成了戏中人,这不可能是我现象出来的,我自己吓自己,总会有思想准备吧?更不会是梦中梦。老常,你说的魅,是否就是魑魅?”廖焕生向曾茜摇了摇头,继续问我。
“木魅山鬼,野鼠城狐,风嗥雨啸,昏见晨趋。古人认为魅是山林水泽中的鬼怪,可以幻化形状,迷惑人心。但魑魅迷惑人更多是在人的睡梦中,或是人处在重病时,阳气很弱的时候。古人又认为,魅是可以感知到人的思维的,睡梦中,人处于高度放松的状态,魅便可以幻化成梦中的人物或器物,迷惑人的心智。所以,小曾你说对了一半,但魅是客观存在的,并不是老廖的想象。”
“古之近巫者,常为巫所噬,说的就是占卜的人往往陷于卜本身,并不是指他无法分辨真实世界和虚幻世界,而是指他会陷入一个哲学的悖论。你可以预知事物的发展变化,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那么你也就可以改变事情发展的进程,但你真的改变了结果,那么回过头,你当时的预言就是错误的。单一一件事情,问题的严重性并不明显,但错综复杂的因果交织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我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廖焕生,而他似乎从我的话中听出了些什么,本来黯淡的眼神中,有了点光彩。
“这就好比一个计算机程序,我们从中间更改了一个变量,希望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却发现这结果与我们最初编订的程序发生了冲突,而后,看似好的结果,实际变成了一个死循环,最终是系统的崩溃。为什么,这世界一些顶尖的科学家、哲学家、心理学家在获得伟大的划时代的研究成果之后,往往走向了神学的道路,我理解,并不像多数人认为的,科学依旧有很多无法用实验来证明的东西,只能用上帝来解释。其实,真正的智者,并不希望用实验来证明那个悖论的存在,我们的技术也许真的可以改变未来的进程,纠正曾经发生过的历史,但这一天,就是人类社会系统悖论的开始,人类崩溃的开始。”我端起茶杯,停下了自己的思维,我思考的这些在未来是否也会改变了什么?这也许也是个不能深究的话题。
曹队听完我这一番话,倒是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一拍大腿,说道:“老常,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所以为什么那些算命的,不能把话说明白,说多了要遭天谴,还有那本《推背图》,全是模棱两可的诗,只有事情发生了,一对照,你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怕历史被人为改变。所以说,老廖,你的问题就是拿那枕头看得东西太多了,说的多了,断了很多人的财路,本来文玩圈要出个比尔盖茨什么的,被你扼杀在摇篮里了,活在未来的那个人知道事情是因为你而改变的,能不咒你吗?换了我,也得拿小针扎你。”
曹队的话倒是把廖焕生逗乐了,笑着说:“老曹,你这朋友我以后得好好交,话糙理不糙,全是朴实的真理。”
曾茜一边继续给我们继续倒着茶,一边埋怨着曹队:“老曹,大家本来说的很认真,都上升到哲学层面了,你一插进来,立马变味了,按你那意思,老廖现在做什么,将来都得挨扎,是不是?”
曹队刚想争辩两句,却被廖焕生拦了下来。“小曾,这本来也没什么,因果因果嘛,我为陶枕所惑,也算是利欲熏心,想赚几个小钱,自然要为此付出代价不是?老常,我有点明白你说的意思了。是不是有魅作祟,现在对我已经不再重要了,想明白了这层因果,就需要有个决断。”廖焕生感激地向我点点头。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老子《道德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