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追着追着,到了一民宅前,前面那人影忽然停了下来。这人竟是个很干很瘦的老头子,头发胡子全都白了,但身子却仍很硬朗,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杆枪。他忽然回过身向黄玉笑了笑,道:“黄玉的轻功果然名不虚传,天下无双,当真令老朽开了眼界。”黄玉抱拳道:“前辈过奖了。”他已趁说话的时候,将这老人仔细观察了一遍,此刻忽又笑道:“没想到亮白剑不光剑法历害,轻功也历害。”
那老人朗声大笑道:“听你这么样一说,老朽反而显得小家气了,其实老朽并不是故意想卖弄这身见不得人的功夫,老朽将你引到这里来,只不过是因为你所住的那家客栈里有几个人讨厌,所以说话有些不便。”很多人都以为年纪越大的人越谦虚,其实一个人年纪越大,就越不肯服输,越喜欢听别人奉承自己。奉承话若由一个和自己本事差不多的同行嘴里说出来,那更是过瘾无比,天下没有人不喜欢听的。黄玉沉吟道:“听你这么说,那六人并不能算是江湖中第一流的角色,只不过偶尔做了一票大买卖而已。”亮白剑邓直抢着道:“不错,那六人并不是什么一流高手,老朽也并不是特地跟着他们来的,只不过在这里撞见了他们而已。”
黄玉笑道:“那样的角色,自然不值得劳动前辈大驾,前辈用不着解释,我也看得出来的。”亮白剑邓直反手一撤,“呛啷”龙吟,一柄精光耀目的长剑出鞘,道:“这里吧,清静,没有人打忧。轻功吗,我已领教过了,现在我想领教一下阁下的剑法。”话刚落手中的剑化作了一道飞虹。他剑法虽沉稳厚重,不失“君子”之风,但招式之老辣,功力之深厚,果然不愧为一代剑法宗匠。但他出手实在快,快如急风,快如闪电。谁知他刚一出手,黄玉的手掌一挥,就立刻有一股奇异的力量阻住了他的去路,这股力量如浪潮初起,澎湃不绝。
亮白剑邓直莫说根本无法抢得先机,根本就近不了黄玉的身。亮白剑邓直本以为黄玉是以奇诡的身形和招式见长,所以他认为自己或许还能以应变和急智来制敌机先。却不知黄玉的武功竟和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都不相同,看来虽柔和平静,其实却是无坚不摧,无物可挡的。黄玉的出手更无情,她的身形还未改变,那种澎湃如潮的掌力已将亮白剑邓直压得透不过气来。他连变几种身法,但只要黄玉一挥手,他的攻势马上就被阻遏,他根本无法给黄玉丝毫威胁。亮白剑邓直叹了口气,道:“难怪江湖中人人怕你,无论任何人和你动手,的确没有战胜的希望。”他嘴里说着话,又改变了七八种身法。虽然明知无论使出任何招式来都是无用的,但他的身形还是要瞬息不停的改变,因为只要他身形一停顿,就立刻要被那股巨大的力量压扁。只听黄玉道:“我已让了你三十几招,你认为够了么?”亮白剑丢下手中的剑道:“够了够了!我不是你的对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