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没听说还有长毛留在这!少爷,您先留在舱里,富财你保护好少爷,我先过去看看!”
走出舱室,习之墨快步走上船头,和船长一起朝前方张望。前方的单桅船越来越近,而那单桅船的桅顶上挂着一面“仁义之师”的旗号,那船上站着穿着蓝色衣裳手拿弓箭之类武器的兵丁。
“这些是什么人?”
就在众人不及应对的时候,同样跟着跑到船头的朱旺却在那领头的单桅船上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王大龙……是,是王大龙……他,他是跟着少爷的人!”
朱旺的话声显得有些激动,虽说对王大龙并不熟悉,但他还是认出那个人来。
“这是……”
置身船头的王大龙瞧着越来越近的洋船,那熟悉的洋船,让他整个人变得激动起来,没错,没错,肯定是大帅让等着的那艘船,肯定是了。
就在王大龙整个人显得有些激动的时候,只听船头上想起一个喊声。
“王大龙,是你吗?”
听着有人在喊自己,王大连连忙抬起头来,看着那船头处站着的人。
“你是?朱旺!”
船,终于靠港了!
在“太平洋号”商船靠上黄州码头的时候,瞧着码头处的十几艘单桅船,习之墨的心里依然带着无数的疑问,但这些疑问却都止步于那从未曾有过的惊讶之中。
东家现在不再是东家了!
不对,应该说,东家现在不再是生意人了,他,他是乱匪,如长毛一船的逆匪,单凭着不到两百兵马,他便夺了黄州城,现在黄州府8县1州更为完全为其所占,甚至就连同这“黄州义军”都有两万人之多。
甚至就在一个时辰前,东家领着“黄州义军”刚刚击败了从武昌来的数千官军,总之一个又一个消息传到习之墨的耳边,只震得的他不知做何反应。
对于习之墨来说,他只是一个商人,一个纯粹的生意人,第一次同朱宜锋做生意,不过只是普通买办的本能反应——10%的抽佣,那可是几万两银子。至于后来放弃怡和,则是看到其对刘逸轩的重用,当然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从刘逸轩那里,他知道了对方欲图谋的大事,自然也意欲参与其中。
那可是数以千百万的机会,是任何一个买办都不愿意错过的机会。当然更为重要的却是他看到了“直接出口”的可能,既然外国人可以干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不可以?对欧洲的了解,使得习之墨非常清楚,欧洲各国的对外贸易无不是由本国商人负责,现在的这种通过洋行充当中间商的生意模式,本就是不正常的。
所以习之墨才不愿错过机会,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为此忙碌着,甚至已经同法国人谈好机器缫丝厂所需要的设备,再过几个月,法国人就会把那些设备运到上海,至于江边的仓库,在习之墨看来,也将会变成缫丝厂。
总之,对于将来,习之墨有着太多的计划与打算,正像东家当初的计划一样,先收购土丝,利用国内廉价的劳动力,再加工为厂丝,然后再往法国直接出口……总之,这是一个怎么看都不会亏本的生意,甚至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东家的小舅子在法国留学,通过他可以在法国直接设立办事处,从而直接掌握出口,一但上海与里昂之间生意线连通的话,不出五年时间,习之墨相信丰汇就会成为远东数一数二的生丝出口“洋行”,这一切都不是怡和能够给他的。
所以,他选择了丰汇,选择了朱宜锋,但出乎意料的却是——朱宜锋不做买卖了!他,他造反了!
就在习之墨整个人处于极度的震惊中的时候,却只听到旁边响起一声朱富财的话语。
“习先生,少奶奶请您一同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