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放心不下的人有了值得托付之人,他似乎没什么借口再让自己努力下去了。
立扬什么都不怕,最怕韩孝自暴自弃。
“一定会有办法的!”立扬红着眼咆哮,他绝对不允许韩孝这样放弃自己。
“为了一个女人,你不值!”立扬心头像是卡了一根刺,而那根刺就是安想。
他不否认安想是一个好姑娘,只是她不适合韩孝,所以才会害得他一次又一次为她涉险。
韩孝每次病发时候面色青紫的样子,他看得心惊胆战,可安想却什么都不知道,理所当然的享受着韩孝带给她的所有宠爱。每每,立扬只有将这一切归咎于安想才能稍微好受一些。
但他比谁都清楚,她是无辜的,因为韩孝什么也不愿意说。
不知者无罪,却又是那么令人愤恨。
她应该知道,然后更加珍惜韩孝,而不是无休止的折磨他。
“立扬,这些年辛苦你了。”韩孝似笑非笑,面色有几分苍白。
“什么p话,我们是兄弟。”立扬上前抱住他,眼里一片干涩酸疼。
大老爷们不会轻易流眼泪,可这一次,他真tm想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
“听我的话,别放弃。”放开韩孝,立扬嘱咐。
韩孝抿起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好。”
他难得这样听话,立扬总算在担惊受怕中感受到一点点的欣慰。
“可如果治不好,也别太难过。”韩孝笑,眼神飘忽,似乎灵魂在此刻已经抵达了另一个世界。
立扬看得心悸,拔高了音调,沉着脸,“不会的,没有如果。”
韩孝终究不忍再说什么,唇畔的笑意渐渐扩大。
他平时不怎么爱笑,忽然笑起来是很漂亮的,但就是因为过分漂亮,立扬才觉得,他仿佛随时都会消失。这让他心烦意乱。
树叶在不知不觉间凋落,枯黄干瘦的脉络,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惆怅。
安想坐在草坪的摇椅浅浅睡去,手边放着一本书。
草坪上,一对孩子拿着皮球跑来跑去,时不时传来悦耳清脆的笑声,像银铃。
安跃从屋内拿了一条毯子,轻轻为安想盖上。他虽然动作极轻,但仍旧惊动了安想。
“天渐渐凉了,这样会感冒。”他温柔的说,清晰的眉眼满满的温存,那是安想在很多年以后忽然想起仍会忍不住心疼的眼神。
“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她笑了笑,将毯子平整的铺在膝盖。
是啊,韩孝消失不见后她总会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然后在梦里呓语那个名字。
他早已放弃对她的感情,却独独心疼她的执着。
她说,“她愿意等,这辈子,下辈子,她都愿意,只要他还要她。”
可是那个无声无息消失的人,真的会再回来吗,安跃没有答案,只是心疼。
“妈妈,妈妈……”不远处,小小的身影朝她飞奔而来,欢乐的笑声也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小远又长高了,眉眼清晰,像极了韩孝。
他抱着脏兮兮的球,堆着笑扑进她的怀里,然后在她的白裙子上印上了一张大花脸。
小远浑身都是泥土,像刚从地里面挖出来的胡萝卜,浑身上下全都是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