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红光在马瘦子的腰部一闪,他腰间便被削掉了两个拳头大小的一块血肉!
马瘦子根本就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觉的自己的后腰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低头一看时,却发现自己的腰间肠子散落了一地,血流如注。
“师父......”马瘦子只来得及呼唤了一下陈道士,便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陈道士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他跑上前去,将手中的灵符尽数在周围打出一个圈来,便把昏迷的马瘦子抱在怀中,不停的呼唤他的名字。但无论他怎么呼喊,马瘦子就是没有醒过来。他腰间的鲜血已经将陈道士的道袍染透,脸色也渐渐变的惨白。
“马寿!马寿!是师父害了你啊!”陈道士老泪纵横,抱着徒弟泣不成声。
“师...师父...”马瘦子似乎从冥冥中努力恢复了一点神志。他虽然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但仍用只有一丝血色的嘴唇轻轻的说道,“师...师父...快...快走...”
陈道士还没来得及回应徒弟的劝告,只觉得马瘦子的头颅在怀中一沉,任凭他再怎么呼喊,也没有了半点回应。
此时天上的墨云已经完全散开,如同被煤烟熏过的乌云遮盖了整个天空。在这片广袤的黄土坡上没有一丝风吹过,枯草深深的将腰身伏下,不知道是无法承受自身的沉重,还是在哀痛那还没来得及长大就已经变的软烂的青嫩。
陈道士的鼻涕和眼泪划过满是皱纹的脸颊,无声的滴到了马瘦子的脸上。他用道袍的袖子轻轻的为徒弟擦干净。一瞬间,他觉得徒弟的脸庞竟然和小的时候一模一样。陈道士笑着回忆起那两个淘气鬼在自己身边渐渐长大时的点点滴滴,却又哭泣着看着这个已经长大的孩子。他将马瘦子轻轻的放下,为他捋顺了额前的头发,悲泣,无声。
砰!
一个血红欲滴的肉块撞上了陈道士用灵符布下的结界,如同撞在了厚玻璃上了似的慢慢滑落了下去。这个血红色的肉块趴在地上渐渐舒展开了自己的身体,竟是一个浑身血红的肥胖婴儿!她肥胖的身体上遍布着紫色的血管,像是邪恶仪式上用于呼唤恶灵的纹身。两个眼球全是黑色,闪现着食腐甲虫背壳上特有的亮光。腰间自肚脐开始盘着一条脐带,小手上长着五个黑色长指甲,那些被指甲边缘碰过的枯草,便如同被裁纸刀划过的纸条一样,齐生生的折断了。
“血婴!”陈道士慢慢的站起身来,面无表情,“陈天法啊陈天法,你怎么就没有想到是血婴呢?”
血婴对着陈道士狰狞一瞪,慢慢的隐没在枯草之中。
陈道士将道袍脱下,轻轻的盖在马瘦子的脸上。他抖开铜爪线,卷起袖子,指甲在小臂上轻轻一划,殷红的鲜血便顺着手指流到了铜爪线上。铜爪线的五枚铜钱瞬间红光暗盛,涌现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力量。
陈道士剑指一挥,地上用来布下结界的所有灵符便瞬间起火烧毁。他面无表情的轻甩着红色的铜爪线,幽幽的说道:“来吧,血婴。我亲手消灭了你娘,你也亲手杀死了我的儿子,所以咱们也算是死对头了。既然老夫的两个儿子都已命丧黄泉,那么老夫也就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要么你送老夫去和儿子合家团聚,要么就让老夫挖出你的心肝来祭奠我儿子的在天英灵!老夫磊落了一辈子,此时也不管什么禁术不禁术的了,是生是死就此一战,各认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