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刚才他们还打过乔慧,此时就是天王老子郑培也敢上去揍,就更不用说三个状如土狗的东西。他放开墨线,甩着铜爪像甩鞭子一样冲着中间的那个阴兵就抽了过去。这三个家伙俨然没想到对方还敢反抗,根本就没有防备。铜爪结结实实的打在中间阴兵的头上,它顿时被打碎了半个脑袋,化成一道白烟消失在空气中。其他的两个阴兵一见,立刻跳开,虽然他们面无表情,但从他们不停颤抖的腿脚中可以看出,他们知道了对手的厉害。两个阴兵各自从肮脏破烂的麻布衣服中掏出一截带有尖头的骨棒,抓在手中像是一个匕。面对这两个家伙的左右包抄,郑培也紧张了起来。他再次甩开墨线抽向右边的那个阴兵。但对方的度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快,还没等他的铜爪落地,便跑开到另外一处去了。左边的那个阴兵见郑培打空,立即窜起,尖骨棒直戳郑培的门面。郑培一时慌张,没有什么东西阻挡,情急之中竟用手上的剩下的墨线去阻挡阴兵的攻击。不过也算歪打正着,尖骨棒虽然从墨线之间的缝隙中穿过,但阴兵的手臂连同身体却被墨线瞬间切成碎片。而尖骨棒没了把持,便如同一只死苍蝇一样从空中掉落,丝毫没有伤到郑培。最后一个阴兵见状,全然没有了最开始的气势,“扑通”一下就跪在了郑培面前,不住的求饶。
郑培看这个家伙求饶求的如此凄惨,便没有继续下杀手。他用铜爪线将阴兵围在中间,警告它不许逃跑。之后便一转身给乔慧跪下了。
那时,月色皎洁,温柔的如同母亲的怀抱,即使神体被伤的再严重,她也紧紧的将自己委屈哭喊着的儿子抱在怀中,轻抚他的头,以弥补长久的思念和死前那个缺失的道别。
虽然娘俩有很多的话要说,但郑培明白,人鬼殊途,他不能耽误了娘了路程。郑培收起铜爪线,让阴兵在前面带路,自己则陪着乔慧跟在后边。到了山壁的裂隙处,郑培看着面前这个阴兵怎么也不放心,他决定自己把娘送去阎王殿,主动承担杀掉阴兵的责任。所以虽然娘一再催促郑培回去,但郑培也只是一再拖延,为了娘,他已经下了不回来的决心。
裂隙内又黑又矮又窄,阴兵和乔慧都是神体,似乎并不受影响。但郑培就不同了,刚开始裂隙的宽度还能容他正常行走,但很快就只能侧身通过了。阴兵在前面带着乔慧不停脚步,丝毫没有理会逐渐落后的郑培。它似乎用了一种法术迷惑了乔慧的鬼魂,让她跟着自己瞬间消失在郑培的眼前。果然这家伙没安好心!郑培加前进,但没走多远,他的身体便被石壁卡住了,不过令他庆幸的是,狭窄的石壁似乎已经到头了。裂隙上宽下窄,郑培后退了一点,将卡住的下腰和腿部抽出来,然后撑住两边冰冷的石壁,努力将身体横起来一点。此时郑培也无暇去顾及不停滑落的沙石和脸上蹭出的伤口,他先把胳膊向前伸去,果然,他很顺利的摸到了石壁的边缘。由于胳膊用不上力,他只能用微曲的腿在石壁上乱蹬,一点一点的将上半身探出石壁外面。然后用手撑住石壁边缘,将自己慢慢的拽了出来。郑培外面穿着的麻布已经被石壁撕扯成了布片,他大汗淋漓,手指几乎已经脱力,脸上的擦伤也不断的隐隐作痛。郑培很疲惫,疲惫到根本没有精力去想为什么石壁裂隙的外面会接着一截木板。当他躺在木板上喘气的时候,疲惫也同样令他无法注意到腐朽的木板因为不堪重负而出的轻微的断裂声。好在木板与地面的落差不是很大,而郑培也很幸运的摔在了堆满了腐朽草绳的土堆上,所以当他揉着摔疼的肩膀坐起身来的时候,立刻就注意到了前方一大一小两个微微散出荧光的身影。郑培急忙叫了乔慧一声,但乔慧似乎并没有听到,散着微弱荧光的身形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而留在郑培身边的,只有他刚才喊声所产生的“嗡嗡”的回音。
郑培来不及多想,爬起来赶紧追了上去,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还没跑几步,便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石壁上,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中,郑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菜市场一样,周围有很多人在议论纷纷,其中还参杂着动物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