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旋风!
且看那风,乱纷纷似毒蜂戳,混杂杂似羊角癫,转涡涡似龙吸水,戳的那帆满鼓,癫的那绳乱飘,吸的那船胡晃。??? ?
好黑云!
且看那云,黑漆漆似浓泼墨,压聚聚似敌临城,恶狠狠似狗吞日,泼的那精气衰,压的那神意垂,吞的那气力竭。
舟上水手虽并无明显乱相,面上却都现出怯色,手上动作也僵硬了几分,那扯帆的,战战兢兢,那拉绳的,肉跳心惊,那掌舵的,铁脸青。
在海上讨生活的,最怕的便是老天不开眼,龙王怒!
“上次也是这样么?”
6小凤召来叫嚷的那汉子,问道。
这汉子双腿直打摆子,七情上面,懦懦道:“回……老爷的话,上次俺们来到这地界上时,也是这般大风大雨,那老道长好大的本事,一脚跺下,就定住了俺的大船,可……”汉子目中现出看到魔鬼的恐惧神色,牙关颤抖:“可后面便跳出来一个小老头,只……只轻飘飘一掌,就……就把老道长打死啦!”
6小凤挥了挥手,那汉子扶着舱壁退下了。
“这功夫如何?”6小凤面色凝重,问道。
“这吴明莫非可以变易天象?”花满楼皱眉道。
“乖乖老天爷!”司空摘星跳着脚,叫嚷道:“哪有这样的武功?岂不是和神仙一般了!”
剑客不语,面色淡淡,只是按剑。
陈远凝视着迅奔近的怒聚墨云,雷鸣电闪,道:“风起于青萍之末,浪起于微澜之间。”
花满楼沉吟着,道:“公子此意,是说这风云尚弱时,那吴明有培养更改的本事?”
叶孤城道:“这风大而乱旋,云黑而纷聚,方才无半点征兆,来的确实蹊跷,我久居南海,从未见到来的如此怪异的暴风雨。”
6小凤击掌道:“莫不是像高山滚石,石坡俱在,那吴明只是趁势推了一把?若是他真有凭空生生聚起如此天地神威的大能耐,击杀石真人本不必亲自出面。”
司空摘星道:“便是如此,他有推动这巨石的大力,也是骇人听闻了。”
此次随船出行的俱都是多年在海上过活的好手,虽惊慌,却不混乱,降帆的降帆,定石的定石,扯绳的扯绳,各尽其能,竭力对抗这煌煌天威。
只六人站在船头,直面风雨。
几人正准备轮流使千斤坠的法子,凭高明武功渡过这恐怖的暴风雨,却听前头里陈远长笑一声,道:“何需如此,且看俺的手段!”
一语未了,这少年将身一纵,竟跳到了这汹涌澎湃的大海里!
几人脸色大变,抢扑上前,伸手去抓,却哪里抓得住,心中大惊,正欲跳下去救,不防定睛一看,只见下面滔天巨浪中,一点青衣稳稳站在上面,周身隐隐有气流环绕,护住周身,真个浪打不进,涛动不得,直如老树生根,牢牢抓住根基,任何你风再急,雨再吼,我自岿然不动。
好少年!
你且看他,束青玉簪,额抹浑天带,身着云缕衣,足踩登仙屐,目似漫天星,身如不老松,抖一抖剑,青光如雷霆震吼,踏一踏步,幻影似游龙盘楼,那剑是轩辕用过的天子剑,命那漫天云烟,那步是大禹踏过的罡斗步,定那掀海巨蟠!
少年转腕运神,刺出三十六剑,动步移气,踏出七十二步,叱咤一声:“天下风云,听我号令!还不退去!”
天子朝赦令,午达四海八荒,晚抵率土之滨,如斯响应之,便似这漫天风雨,经这轻轻一喝,竟真的渐渐消散了,转眼间又是微风依依,小波荡荡,正是秋高气爽好天气,大海无定虚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