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相识到大婚这么长时间,荀久第一次见到扶笙这样生气。
而且,他喜欢玩冷战。
生气了就不理她,从蜀国客栈出发一直到夜间在小镇上休息,他一句话也不说。
踏月得了荀久的吩咐,不用守夜,下去休息了。
荀久端了姜汤走进来,含着笑意递给扶笙,“喝碗姜汤去去寒,免得明天生病了。”
扶笙不理她,将脑袋歪往一边。
荀久转了个方向,温声软语,“夫君,别这样嘛,让人家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夫妻不和。”
扶笙继续偏脸,似乎真的不打算理她。
荀久彻底无奈了。
把小碗放在桌上,她走过来跪坐在绣墩上,一边给他捏肩捶背一边发嗲,“阿笙,小笙笙,你不要不理人家嘛,你这样玩冷战,晚上睡觉又不陪我,人家好害怕。”
扶笙幽邃的瞳眸内有几许波动,慢慢转过来,双指钳住她的下颌慢慢往上抬。
指尖冰凉得可怕,几乎在顷刻之间就让她下颌那个地方冻成一片。
荀久打了个冷噤。
扶笙垂眸,一瞬不瞬打量着她,眼底神色冰冷凌厉,微勾的唇角带着几分张狂的邪。
“想好怎么赔罪了?”他微微眯起眼,半晌启唇,似有若无的笑容看得她浑身一凛。
这位爷,傲娇病犯了!
荀久眨眨眼,“你想要怎么赔罪?”
烛光跳跃,映在他的瞳眸里,好像发现了猎物般的兴奋。
半边唇勾起,轻笑,霸道邪肆。
荀久觉得自己待会儿可能会有点惨。
事实证明,她不是有点惨,而是非常惨。
这一次,被捆绑的换成她,而且这个混蛋是五花大绑!
“喂,你会不会玩!”荀久急了,这么绑下去,死了怎么办?
扶笙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学着她之前的做法,将黑丝巾叠成几层遮住她的眼睛。
荀久浑身颤抖了一下,“我、我求饶,求放过。”
“现在求饶,为时过早。”他毫不客气地将绳子固定好,确保她逃脱不了,唇边笑意森然,“待会儿再求,我不介意你音调拔高一点。”
荀久:“……”
在蜀国的时候,她一定是脑抽了才敢玩他!
眼下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荀久后悔得肠子打结。
眼睛被蒙住,她看不到他的脸以及表情,这种感觉很糟糕。
咽了咽口水,荀久央求,“能不能打个商量?”
“说。”他坐在几案前慢条斯理地清洗着修长的十只手指,白皙漂亮,俨然是上天创造的完美艺术品。
他安静坐着的身影被烛光拉长,成为阴影笼罩了房内大半位置。
一种霸道侵占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
“能不能,别蒙着我的眼睛?”荀久难受地呜咽了一下,这混蛋绑得太紧了,她当初有这么对他么?有么?
她不过是绑住了他的双手双脚而已!
“你想看?”扶笙不答反问。
荀久认命地哀叹,“我没有安全感。”
什么都看不见,万一待会儿他太过分,那她岂不是完蛋了!
“你求我。”他悠悠缓缓吐出三个字,用的是她当初的语气。
荀久:“……”
好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这位是自家夫君。
“夫君,求你了,别遮住我的眼睛,可好?”
荀久自认为把一身的媚劲儿都散发出来了。
“我若说不呢?”扶笙坐着不动,眼神都懒得投过来一个,用干净的巾布擦拭着手指上的晶莹水珠,其动作之小心翼翼,像在对待最完美的珍品。
荀久全然看不到他在做什么,双手被反剪,无法做出更多的动作来。
原来,睁开眼只能看到漆黑这种感觉会让人觉得身处幽闭的密室中,无形中会增添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荀久这一刻才体会到扶笙当初的感觉。
肠子再一次悔得打结,她低声嘟囔,“那你要怎样才能不蒙着我的眼睛?”
扶笙动作微顿,收了巾布,这才起身慢慢走过来,在床沿边坐下,单手将倒在床上的她揽起来,精致薄唇贴近她耳边,吐气温热而暧昧,带着让人胆颤的霸道:“待会儿求我,有节奏一点。”
荀久磨牙,恨不能时光倒流回去把当初那个亵~玩他的自己掐死。
此时的荀久并不知道,正是因为她那天晚上的临时起意捆绑他,自此以后,这位外表高冷禁~欲的秦王殿下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喜欢上这种危险的刺激,隔三差五就换着花样用在她身上,悲催的她只能一次次求饶,一次次失败。
当然,此为后话。
眼下,感受着耳畔的灼热呼吸,荀久心脏跳得飞快,说话打结,“是不是我待会儿求你,你就会解开,放我自由?”
“看心情。”他勾了勾唇,抬手端起桌上的白玉小杯,那里面有碧翠酒液,当然,酒里面有东西。
扶笙这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荀久紧紧闭着嘴巴,不喝,坚决不喝!
待会儿喝了,她欲~火~焚~身,他肯定会站在一边看热闹。
因为……她那天晚上就是这么对待他的。
想起那一幕,荀久想撞墙。
她一定是脑抽了!脑抽了才会认为这个男人温润如玉,实际上,他根本就是邪恶之魔,还是睚眦必报的那种,惹不得,碰不得,否则要倒大霉的。
喂不进去,扶笙也不恼,抬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唇瓣便覆了上来,狠狠撞开她的牙关。
荀久被迫将下了药的酒喝下肚。
显然,他用的这种,比她那天晚上用的要厉害。
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她就觉得浑身燥热,呼吸粗重起来,娇俏的小脸上氤氲出让人观之心动的情~潮。
好像有无数只爪子在她心尖上挠啊挠。
荀久忍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嘴里低骂:“混蛋,你给我喂了什么?”
扶笙就坐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声音凉飕飕的。
“你当初那么对我的时候,就该想好会有今日。”
“大爷,我错了。”荀久真正欲哭无泪,自家夫君太腹黑,这睚眦必报的本事不用在外人身上竟然用在亲亲夫人身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扶笙表情纹丝不动,见她难受地扭动身躯,他低眉敛目,“如今为时尚早,别说大爷,你叫祖宗都没用。”
双脚被绑,荀久无法乱踢,只能翻滚。
挠心挠肝的感觉,简直要命!
身体内的那把火越烧越旺,荀久紧闭着牙关,她就不信自己一个神医竟还克服不住这种东西。
绝对不能让他看了笑话。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她那腹黑精明的夫君。
知晓一般药物对她没用,他特地寻了最烈的“半刻酥”,毫无疑问,药效如其名,没多久就让她意~乱~情~迷,猫儿一般哼哼唧唧。
荀久在心里发过誓绝对不求他,可是誓言挡不住骨感的现实,她再也受不住,咬牙低吼,“混蛋,你要是再不帮我,我就、我就咬舌自尽!”
荀久俏红着精致的小脸,作势要咬舌,牙关一合,发现咬到了他的手指。
终于找到发气桶,荀久毫不犹豫狠狠一张口准备咬断他的手指,让他长长记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虐待她。
牙关再次一合,扶笙的手指早就缩了回去,她只听到自己两排牙齿碰撞在一起的清脆声音。
磨了磨牙,荀久凝神听了听,大致确定扶笙所在的方向,准备用脑袋去撞他。
不要命的撞过去,却被他轻轻揽入怀,低醇的嗓音仿若珍藏了上百年的佳酿,“别这么粗鲁。”
对于此时此刻的荀久来说,他是唯一的解药。
狠狠挣扎了一下,荀久哆嗦着牙齿,勉强出声,“给我……”
她原本想说“给我滚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娇柔得不成样子,媚劲十足。
荀久戛然而止的举动倒让扶笙给误会了。
他满意地勾起唇角,手指轻轻抚着她的水润红唇,描摹着精致小巧的唇形。
荀久毫不留情张嘴就想咬他。
扶笙微蹙眉头,“荀久,你属狗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