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崇安侯与简君安已在睿郡王府的外花厅等候多时,茶也已换过几轮了,眼见睿郡王还没回来,崇安侯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了,不由狠狠瞪了一眼坐在自己身侧的简君安,若不是这个逆子,自己何至于一把年纪了,还要打早儿就到别人家里来自取其辱?
简君安感受到父亲的目光,油然生起几分自责与歉疚来,父亲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被他这个做儿子的威胁着做自己根本不想做的事,也难怪他恼自己,不过他既已答应了女儿,就绝不会食言,大不了他以后加倍孝顺父亲便是。
父子两个又等了一会儿,总算将一身郡王服制,显然一回府便直接来了花厅见客的睿郡王给等了回来。
睿郡王比简君安年长三岁,长身玉立,俊眉修目,瞧着倒比犹在病中,是为了女儿才一直强撑着没有倒下的简君安反倒年轻三岁似的,一进来便笑道:“让侯爷与世子久等了,都是本王的不是,侯爷与世子快请坐,快请坐。”
又招呼下人:“还不快换热茶来?”
崇安侯忙带着简君安给睿郡王行了礼,方笑道:“王爷实在太客气了,臣与犬子冒昧的不请自来,才真要请王爷千万不要见怪才是。”
早被睿郡王亲自给搀了起来,扶至座位上坐好,笑道:“侯爷腿脚不便,连皇伯父跟前儿都有侯爷的位子,却与本王这般客气,实在是折杀本王了。”
这也是睿郡王一得知崇安侯父子到访,便立刻吩咐车夫快马加鞭赶回府的原因,崇安侯虽赋闲已久,在今上面前却仍有几分体面,在军中更是仍大有威望,这样的人,纵他贵为王爷,也是轻易不能得罪的。
大家寒暄了几个回合,也就各自落座,说起正事来,睿郡王因先笑问道:“不知侯爷今儿个光临寒舍,所为何事,本王洗耳恭听。”
崇安侯见问,抿了抿唇,才笑道:“实不相瞒王爷,臣与犬子今日乃是为向王爷道谢而来。臣府上新近没了长媳想必王爷也有所耳闻,因家里连日来都忙乱不堪,竟至家孙女被其乳母哄出了府去都不知道,更不必说出城后家孙女还与其乳母走失了,所幸机缘巧合之下,蒙贵府的哥儿相救,才撑到了犬子亲自带着人去将她寻到了,如此大恩,臣与犬子实在无以相报,就让犬子给王爷磕个头,聊表谢意罢。”
简君安立刻应声跪了下去:“王爷有所不知,臣与亡妻膝下只得一个女儿,如今亡妻又扔下臣先去了,可以说小女就是臣的命,所以哥儿不只是救了小女,更是救了臣,王爷与哥儿的大恩大德,臣永世不忘,这辈子自不必说,下辈子也定要结草衔环来报。”说完深深叩下了头去。
睿郡王早已呆住了,他两个儿子都还小呢,且日日足不出户的,怎么可能在城外救下了崇安侯府的小姐?
因忙离座去搀简君安起来,一面笑道:“世子太客气了,本王实在受之有愧,只是一点,本王两个儿子都还小,连日来更不曾出过府门一步,怎么可能救下令千金,世子莫不是弄错了?”
简君安听得一阵心寒齿冷,睿郡王竟说自己只有两个儿子,难怪修哥儿在庄子上被凌虐成那样了,亲爹都直接当没他这个儿子了,还指望其他人待他多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