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唐子翊手持长剑与为龙对峙，让我想起了《雪中悍刀行》里面李淳罡前辈所言：“愿世间心诚剑士，人人会两袖青蛇。愿天下惊艳后辈，人人可剑开天门。”情不自禁地冲唐子翊喊了一句：“剑开天门杀天人！”

此时为龙的境界已经臻于圆满，摆明了要以境界压人，佛光普照之下，很容易摧毁对手的信念。双方的战意都在一招之间，一招过后胜负立判，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再无翻盘的可能。为龙双手画圆，身边竟然响起了梵音的诵唱声，如有千佛加持，这是何等威势！

可是唐子翊完全无视掉了为龙的故作姿态，心中一剑，手中一剑，足矣！

唐子翊朝我笑了笑：“旭宬，看好了。你不是喜欢看雪中悍刀行么，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剑道。”话音未落，一剑递出，斩向为龙向前平推的手掌。

高手对决，从来都是化繁为简，根本不会打得天崩地裂，往往就是这一掌一剑之间，便蕴含了两个人的道法万千。虽然我现在有了自保能力，也有了不输任何人的力量，但我最缺乏的就是道。即使我学会了再多的招式，那终究是“术”而不是“道”，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这东西并非是别人能够教授于你的。

说得粗一点，就是那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虽然有些糙，但也许这就是道的概念吧。道也被称作禅，不要被“儒释道”的界限所迷惑，抛开他们教义的内容不谈，这些东西在本质上都是道，或者说禅。

曾经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看到这样的说法：有的学僧就禅的根本问题向禅师提问，禅师或者答非所问，如回答说，“白菜三分钱一斤。”或甚至把徒弟打一顿。不明个中道理的人，会觉得禅师对徒弟的反应，莫名其妙，难以理解。其实，禅师正是借此告诉徒弟，这问题是不能回答的，只有靠自己去“悟”，一旦领会，便得彻悟。

第一义不可说，因为“无”不是任何“物”，因此无可说。如果称之为“心”，就是强加给它一个定义，就是对它施加了限制。禅宗称之为落入“言筌”，即掉进了语言的网罗。

所以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没有想通自己的“道”在何方，直到看见唐子翊这一剑，我才隐隐有了明悟的感觉。但是唐子翊和为龙却僵持了下去，为龙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右掌之上，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整个右掌金光璀璨如同佛像，把防御催化到了极致。

但是唐子翊也是倾力一剑，迟迟没有斩下去，被为龙的手掌挡住了。他的剑意随着僵持逐渐攀升至巅峰，然而巅峰过后呢？若是一剑功成，开得天门杀得天人，一剑不成，剑意便要走下坡，我的心里不禁替他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