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詹淑芝回来,已经脱了刚刚被林阳取笑过的那件外套,原来外套里穿着一件紧身的粉紫色圆领针织衫,配着一条碎花纹的亚麻长裙,她挽着柔顺的长发,领口露出了部分锁骨,胸前的乳峰隔着针织衫呼之欲出,尽管没有佩戴任何饰品,她依然显得秀美而性感。
林阳坐在那儿瞧着她发呆,瞧得詹淑芝有些不好意思,坐下来说:“这儿有点热。”
林阳一颗心砰砰乱跳,好一会儿才小声问:“我刚才有没有流口水?”
詹淑芝的脸也红了,说:“无聊。”
会害羞的人,也许无法流畅地表达出自己的爱,可往往是这种不流畅,才更加使人相信她的真。
又或许,詹淑芝想要将这辈子最后一份纯真而浪漫的羞涩,毫无保留地献给了林阳,此后若没有结果,她再邂逅下一个爱人时,她的羞涩都将减少一分,而她的怀念,会在无形之中增加一分。
可能,这就是缘分。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詹淑芝宁愿暂时选择闭上眼睛,放弃眺望未来的原因。
其实,女人对爱是敏锐而苛刻的,天大的理由都不能使她们按耐住自己对真爱的向往与怜惜。即便这世上任何情份都必有一定的前提条件,即便这些情份都会随着前提条件的改变与消亡而终于走向泯灭。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有一才有二,这算让林阳摸出了点道道,有过一次约会,不管过程多别扭,之后他的脸皮就厚了,开口拖詹淑芝跟他在外面见面也不会绕大弯子,一般约她三次总有一次行得通。
高三寒假补课结束的那天,大概是所有高三学生们巴巴儿盼的节日,可惜,那天林阳被许尽欢和吴学兴一人一句强行拖走了,当然,林阳扯理由说要在家看书,根本没人会信,许尽欢甚至偷偷拿以后不帮他上传小说来作威胁,林阳本来已经打算好晚上溜到詹淑芝家里去见面的,詹淑芝宁愿待在家里,却不愿意轻易跟他出门。
林阳在外面玩得心不在焉,还担心詹淑芝是不是在家等他,哪知六点不到,詹淑芝居然主动给他打个电话过来。
林阳还没开口,詹淑芝就在那边急梭梭说:“你晚上千万别来找我,我要出门了,秋茹约了好多人一起。就这样,再见。”
林阳一愣,心说给她打过去吧,可她搞不好已经出门了,估计不会接自己电话,只好作罢。
像这种放大假的日子,又临近过年的时间,想在学校附近吃顿饭简直难如登天,林阳跟着许尽欢几个一起在外面晃来晃去,309几个室友晃得走不动了,终于等到一家日本料理店有位置,侍应把他们领到位置上,奉上菜单后离开。
吴学兴却突然把林阳肩膀一拉,小声说:“喂,看那边,好像都是咱们学校的老师来这里聚餐,詹淑芝和钟剑威也在呢。”
林阳抬头往那边一瞄,发现詹淑芝早就看到他们了,还像被捉奸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阳回过头朝吴学兴笑了笑,“放寒假不是咱们学生的节日么,怎么这帮老师也出来跟风啦。”
吴学兴嘿嘿笑:“咱们去逗一逗詹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林阳拉住吴学兴,“算了吧,这不没事找抽吗?惹火了她又没好处。”
吴学兴听了这话,知道林阳没兴趣闹,想想这才放假的,人又多,还是别瞎搅和了。
于是,林阳和詹淑芝就这么隔着几桌人的距离,各自跟朋友应酬,时不时也会装作不在意,互相偷看。
从这样的角度看过去,詹淑芝显得端庄有礼,一副为人师表的姿态,但是也有那么点疏离的味道,这让林阳挺得意,他觉得周围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比他更了解詹淑芝。
可是从詹淑芝这边看过去,林阳也不像平时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那么认真,不那么细心而主动。他有些傲慢,有些冷淡,除了偶尔的打打闹闹,他多数时候只是坐在那里想事情。
最喜欢闹的那个是许尽欢,有时许尽欢过火了,林阳会适当地制止。
其实,像这样才是林阳和詹淑芝生活中最常见的模样,就像每一个人都会拥有许多个面,最常见的那一面用于社会交往,最罕见的那一面用于追随我。
林阳看到钟剑威以疯装邪地灌詹淑芝啤酒,心里怪生气的,很想上去踹他几脚,可也不敢贸然干涉,怕他人还没过去,就被詹淑芝扔酒瓶砸死了。
詹淑芝老实巴交地一口干了,之后任何人要跟她喝她都不答应,人家再一看,她脸色白惨惨,也不好意思拉她继续喝。
只有梁秋茹这个没心肝的,还跟钟剑威打趣说:“她醉成这样,你的机会来了。”
詹淑芝就狠狠瞪着钟剑威,钟剑威干笑两声,心虚地说:“算了吧,我怕她一口把我吃了。”
詹淑芝头晕晕的,脸色也不好,陪着梁秋茹说两句话,就觉得自己要吐了,于是扯个理由跑出去透透气,外面风很大。
詹淑芝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给林阳打过去。
林阳本来就打算跟出来,结果还没起身手机响了,一接,听到詹淑芝在那边说:“是我。”
林阳柔声问:“你没事吧?”
詹淑芝说:“我想吐吐不出来,头又疼。”
林阳挺担心地,“我送你回家吧。”
詹淑芝有气无力地说:“我一会儿跟秋茹一起回去。”